第7章 相見相認(1 / 2)

他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坐在門口的兩人,大的坐在箱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小的坐在小板凳上,頭上戴著個鬥笠,不倫不類,卻還是眼巴巴的看著她。

林家的三兄弟覺得有一些恍然,最開始的時候,隻有小妹一個,遇到農忙的季節,地裏也沒有什麼遮陰的地方,曬得慌,小妹的年紀小,卻很懂事,乖乖地待在家裏,因此他們輪流著,一大清早的把一天的飯做好,帶上他們自己的,留下小妹一個人的,每次回來的時候,都看到小家夥搖晃著兩條腿在哪裏發呆,或者左顧右盼,一旦看到他們,總是很驚喜的撲過去,那時候雖然很累,但是還是很高興能陪小妹玩一會,那時候他們三兄弟還偷偷的暗地裏較勁。再後來,家裏多了個小輩,一大家子下地後,就剩下兩個小的在家,之前也挺不放心的,後來發現還好,那時候就像這個樣子,大的牽著小的,排排坐著,等他們回來。

“你這丫頭,也不怕曬得慌。”黑臉的婦人卻是直接走上前,一邊抱怨著,一邊把自己頭上的草帽揭下來想要戴到林青青的頭上,隻是走上前,才看清楚,林青青的穿戴根本不是他們這樣小門小戶的人家養的出來的,不由得尷尬的停在半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原本,林青青也以為是過路的人,聽了這熟悉的話,不由得抬起頭來。麵前的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婦人,黑瘦的臉上滿是滄桑,沾著泥土的手拿著一頂補過的草帽,一臉訕訕地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不由得縮了縮手。距離婦人十來步的地方還有一群扛著農具的男女,都是一身的土,也掩蓋不了滿是補丁的衣服,人人臉上都有營養不良的痕跡,年紀小的,一臉的陌生,還夾紮著些許羨慕地看著她,年紀大些的都是一臉追憶,仿佛透過她再看什麼人,是一種穿過了時間和空間的幸福。

林家的人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兩個小姑娘說眼熟了,林青青是個眉目清秀的姑娘,嘴邊的梨渦和眉宇都與他們的三叔林誌信有些許相像,因為他們都隨了娘,而另外的兩兄弟更像爹一些。隻不過,如今的林誌信,也不是當初那個耕讀的學子,這些年也被歲月打磨的更加沉穩,兩人氣質不同,輕易不能叫人聯係在一起,兩人覺得麵善,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過見過林誌信那些年青蔥歲月的人,卻是一眼就看得明白,包括林誌信自己在內。

“青青。”林誌仁呢喃出聲,像是個導火線,幾兄弟突然一把把自己肩上的鋤頭什麼的扔到一邊,直接衝過去,最後他好不容易在弟弟們的謙讓下,小心翼翼地將被這幅架勢嚇傻的林青青抱在懷裏,就像以前做的動作一樣,即使十年沒做,似乎仍然那般的熟悉,從不曾生疏。

“青青,青青,青青。”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小妹的名字,想象了許久,在心裏練習了許久,林誌仁發現自己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叫心中的那個名字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青青,青青,青青。”

“打擾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少女略帶疑惑的嗓音響起來,這樣的擁抱雖然有一些突如其來,卻莫名的沒有覺得反感,所以也沒有掙紮。其他人卻一下子冷靜下來,是啊,當年的那個小姑娘是離家十年,不是十個月,也不是十天,能記得什麼呢。

“青青。”林誌仁的動作一頓,隨即抱的更緊一些,他把頭埋在林青青的肩頭,許久才抬起來:“沒關係,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不記得了,也沒有關係,隻要我們記得就行了。”

“可以說得清楚一點麼?”林青青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什麼滾燙的液體燙了一下又一下,心裏也莫名的揪了起來,雖然明白也許這些就是自己的親人,不過她卻沒有看到疑似父親的人,再加上被苦難折磨太過的這一群人,真的不像是她那點可憐的記憶中的樣子。

“先進屋再說吧,放心,我們家是窮了的,還不至於要你一個小姑娘的東西。”林誌信見大哥激動的樣子,再加上之前就說要守著箱子的某人,無奈的開口。“你也是來找人的吧,你也別說不是,像你這樣穿戴的小姑娘,不僅我們全村,算上周圍的村子,也找不出一個來,我們家一直住在這兒,大家鄉裏鄉親的,就算是親戚,也沒有多少認不出來的人,你能找到這兒來,說明多多少少你也記得一點東西。我們給你說說,看看你有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