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僧如惠憑借燃燒心血神念來召喚迦南影像,本就存了一種玉石俱焚的念頭。正如中年和尚所說的那般,一炷香過後,如惠的本命精元將被點燃殆盡,他自己也會隨之道消身隕、神魂俱滅。
但這卻不能妨礙如惠動用仙器之力誅殺中年和尚的決心。之所以要冒著千古罵名的危險也要將對麵那個一身青衣的少年留下,一方麵是因為如惠在中年和尚的言語和力量的雙重壓迫下道心失守理智盡喪;另一方則是因為從對麵那個青衣人身上,如惠竟有一種好似遇上猛虎惡狼般的恐怖錯覺。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一個凝丹期的壽命原本該有千年,但如惠曾經為了得到迦南菩提的傳承而耗損了將近一個甲子的壽元,所以實際上不到三十年,如惠的生命之力將會再度枯竭。
尚且隻有數十年光景,自己的大限即至,如惠隱隱覺得自己窮盡一生或許都沒有化金丹成元嬰的可能,而反觀那個一身青衣的少年,對方的生命力旺盛的甚至讓自己嫉妒。二三十年後,當自己身歸塵土時,這個一身青衣的少年若是再存有踐踏侮辱大慈悲寺之心,整個大慈悲寺卻還有誰人堪能阻擋?
大慈悲寺數萬年的傳承豈能在自己這幾代人手中覆滅斷絕?
“啊!”如惠發出一聲好似狂獅的怒吼,濃眉根根直豎,暴目圓瞪,灰色僧衣無風自鼓。心血和神念的本命精華燃燒的速度陡然加快,如惠催動頭頂的那道迦南影像兩隻金色大手將一座布滿道紋的石體墓碑舞的獵獵生風。狂風怒,飛沙走,山石碎,亂雲驚,乾坤大地日月山河似乎都在這隻模擬的仙器聖威下動蕩不安起來。
被澆鑄了如惠本命精華的迦南菩提金光影像此時此刻宛如活了過來一般,突然口吐一道道晦澀難懂的經文咒語,一顆顆鬥大的金色字體從金光影像的口中慢慢凝練成型,金字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高速閃電般沒入那道巨型石體墓碑內。旋即,整個石碑猶如被激活了般陡然化身成一道耀眼的金光對準搖搖欲倒的中年和尚激射而來。
如果說先前石體墓碑隻是力道強至極點,非人力所能撼動,那麼,這個時候,當石體墓碑被迦南影像灌注金色大字後,速度竟也同樣達到了一種超出一切自然範疇的極致。力道和速度均是逆天級的存在,根本無從可擋。
“蓬”!
在中年和尚有心無力下,蘇典的肉身終於第一次被石體墓碑成功地掃中。
“噗”!這一刻,非但是中年和尚的魂體,連同蘇典的那道人形意念俱皆崩碎,蘇典仰天狂吐一大口鮮血,被石碑砸中的半邊身子幾已爛成肉餅。這還是在蘇典成功築基後肉體骨骼得以加強十好幾倍,再加上身體的操控權依然在凝丹期的中年和尚手中作為前提。否則,若是換做昨日未曾被中年和尚強行築基的蘇典,光憑葬仙碑的這一記橫掃,定然讓他肉身徹底化歸肉餅,縱然大羅金仙降世那也回天無力。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這就為你超度!”
一身灰衣好似苦行僧一般的如惠口誦《地藏菩薩本願經》的超度經文,猛地催動心血和神念兩種本命精華快速著燃,令頭頂那道召喚的迦南菩提金身愈發的清晰起來。伴隨如惠的一個絕殺之念,迦南菩提金光影像的那雙金色大手掄起石碑,“嘩”地一下劈頭對準蘇典的肉身縱砸而下,大有將這個一身青衣的少年生生轟成肉末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