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者人恒殺之,這本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蘇典一手懷抱昏厥不醒的紫衣少女,另手提著那柄銀質窄身的寒冰化影劍,青衫滲血,長發亂舞,狀若魔神。
眼神化作兩道寒冰利劍,蘇典俊臉如冷冰鑄,寒氣外放十數丈,挺拔的身影在漸已偏斜的日光浴下拖得頎長,修長的右手五指反握著靈劍的那隻嫁接的長柄,劍尖嵌入地板三寸,伴隨蘇典一步一步移動的雙腳,寒冰化影劍那鋒利的銀尖在青石地板上劃出一道醒目的印痕,看上去是那麼地觸目驚心。
“咚”“咚”“咚”……蘇典的腳踏在地板上,那一聲聲猶如晨鍾暮鼓的鞋幫擊打青石板的重響,好似一道道由幽冥地獄傳來的催命符,令周圍的一眾圍觀者聽覺渾身汗毛根根倒豎。
饒是以白眉老僧圓慧築基二階第三層的修為,此時此刻,也不禁被蘇典那仿佛洪荒巨獸般的眼神看得頭皮陣陣發毛。餘下的十幾個和尚,以及那數十個黑衣黑褲蒙黑巾的佛門外家弟子更是不濟,被蘇典那殺意滔天的雙目隨便一掃,頓覺如芒刺背,有幾人甚至兩股戰戰,幾欲落荒而逃。
“叮”!蘇典屈指彈劍,令掌心的王品靈器發出一道清越刺耳的劍吟,隨即一把將寒冰化影劍橫空戟指圓慧,一字一句道:“圓慧,你且聽好了,蘇某今日用來斬殺你的這柄劍,名曰寒冰化影。”
“轟”!圓慧直覺頭腦一陣眩暈,胸口起伏不平,隻差點兒沒被蘇典這句話給氣炸了肺,想他圓慧花甲之齡,也算得上是蘇典的前輩名宿了,哪知今日非但被蘇典一口一個“圓慧”地無禮叫著,更被這個區區二十歲不到的黃毛小兒揚言要立斬於劍下……縱然修禪修了幾十年,圓慧原本就稱不上古井無波的心境瞬間沸騰,驀地揚起手中的那串青檀念珠,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蘇典,老衲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憑那柄劍斬殺我的。”
說罷,圓慧一掃場中的幾十名弟子,大喝一聲道:“擺陣”!他從蘇典能夠兩次以左手暗藏的烏光抵禦青檀念珠的攻擊,便已察覺到蘇典左手定然有古怪,眼下既然己方占了人多的優勢,他當然不會傻到與蘇典單打獨鬥。
要知道圓慧手中的這顆青檀念珠乃是他在偶然的一次機遇巧合下,在一個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遠古遺跡中拾到的一種異寶,平時雖看不出什麼異樣,然而一旦給它灌注了足夠的元力,它就立即像是靈魂複活了般擁有了媲美王品靈器的威能。若非是這串青檀念珠內不曾有過任何器靈存在的跡象,圓慧甚至一度以為它就是燃燈古佛遺留的真跡。
當然,且不管青檀念珠是真跡抑或是贗品,它足以與王品靈器比肩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可就是這麼一件殺傷力較之靈器也不誆多讓的青檀念珠,當灌注了合幾十人的海量的元力後,居然還是被蘇典以一道烏光給成功攔下了。這,又怎能不令圓慧感到震驚?
一個可怕念頭不斷在圓慧腦海中躥升:莫非,他蘇典,竟然擁有聖品仙器的碎片不成?
懷著這種既驚且懼的念頭,圓慧便更加不敢與蘇典單打獨鬥了。伴隨圓慧猶如咆哮的暴喝,場中幾十名皇城分廟的佛家弟子同時深吸一口長氣,積聚體內殘餘的元力,通過後者手貼前者背心作為傳遞橋梁,經由最後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和尚定玉傳入圓慧的氣海丹田內。與那日蘇典在方丈仙山的古刹內所見的太極伏魔誅天陣的防禦陣不同,此陣本是由太極伏魔誅天陣所演變的另一類陣法,是一種主攻型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