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許胖子真是拚了!
勒著一根領帶,白色真絲短袖襯衣,下著西裝短褲,站在閩粵酒樓的門口,當起迎賓。他身邊站著兩位貌美如花的書院啦啦隊女同學,穿著清涼裝。
這是許胖子特意請來撐場麵,一共請了六位。
許胖子今天的工作是接待來賓,應付媒體,並負責全盤統籌。
許家耀在最後一遍檢查展品,他今天負責內場展廳的工作。
白天要陪同同學、教授或者意向拍主,看看展品,主持同學們之間的交流活動。晚上開拍後,他要在場下盯著是否有漏拍,並負責與拍主快速接洽等。
盧燦與羅大偉,負責安保和晚上的拍賣的後台組織工作。因此,此時他倆坐在拍賣台的右側邊角地帶,很輕鬆。
溫嘉銘(溫家老二)此次帶來十二位嶺內的小夥子,一水的壯漢,白襯衣,西服褲,隔三五米一位,貼著牆根站著,頗有架勢。
主展廳就在今天的拍賣大廳。
展台就是酒樓的八仙桌,鋪上紅絨布,每桌可以放兩件展品,二十張桌子,拚成兩列長展台。展台前麵半米,拉上警戒線,形成展區,展區四角,各站一位壯漢。
白天的展出,將於下午五點結束。
到時候,將展台撤去,擺上成排的座椅,就成拍賣會的座位區。
這次拍賣的物件中,還是有不少精品的。
以青花葫蘆瓶為代表嘉慶朝瓷器的十三件,雖然不能說精美絕倫,但嘉蔭堂製的留款,本身就說明這些瓷器是嘉慶朝的代表作。
以《央掘摩羅經》為代表的明清善本九本,有些略顯破損,但已經經過盧燦的修複,有一定的研究價值和收藏價值。
明清字畫四幅,其中兩幅是董其昌的紀遊圖冊。
另外兩幅分別是“京東八家”其中兩位的作品。
戴克昌,嘉慶朝昌黎人。神州國光社1934年出版的《中國畫家人名大辭典》,評價他“工於山水,尤工墨龍”。他在動物畫中也有一絕——奔驢。
傳說他最喜歡騎著毛驢,看山看水,故而非常善於畫驢。
今天拍賣的畫作中,就是一幅《山道奔驢圖》。
邵丹泉與戴克昌,是清朝末期昌黎畫壇的“雙絕”,是在古老而神奇的碣石山下並駕齊飛的丹青妙手。隻是,邵丹泉與戴克昌不同,戴克昌是在昌黎城裏長大的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而邵丹泉則是在壯年時流寓到昌黎縣城的外地人。
邵丹泉善於人物鬼怪畫,同時他的工筆花卉,同樣出彩。
今天拍賣的是他的工筆畫《梅瓶雙豔》——一隻古樸的梅瓶上,插著一紅一白兩枝嬌豔的梅花。
董其昌的紀遊圖冊,由於版幅太小,論價值,還真的不一定能拚得過“昌黎雙絕”。
字畫還有一幅,那是真正的大開本——張俊采的中堂畫配對聯一副。
這幅畫的故事性,同樣很強,它記錄了張俊采與吳稚暉先生的一段交情。
要知道,吳稚暉先生本人就是民國四大書法家之一,他能收錄張俊采的畫做中堂——中堂畫可不是隨便就能用的,這本身就說明了畫的藝術價值。
吳文藻教授也在今天邀請之列,不知道看到這幅當年的中堂畫,他是何感想?
嘉慶青花十二花神杯一套,被單獨放在一張桌子上。
由於沒有專業聚光燈,盧燦特意去買了一盞小台燈。燈光帶有淡淡的熒色,襯托出青花蔚藍、白底明晰,效果出奇的好。
這是今天的重頭戲之一。
成套的瓷器,從來都是拍賣會搶購的重心。
展區最內的幾張桌子上,擺放著幾件玉器。
最貴重的是一枚西漢玉蟬,雙色沁,漢八刀工。盧燦從樂古道一次性淘弄到兩塊,將這塊品相差一些的送來拍賣。
在香江,任何重大事件第一現場一定會有記者,好吧,有自吹自擂的嫌疑,這次小拍因為打臉台北故宮也可以算得上重大事件。
九點鍾一開門,湧進來一批記者,圍著許佳聞一通亂問。
“請問,這次交流會,董其昌紀遊圖冊,還參與拍賣嗎?”
“當然,為什麼不!”
“請問,台北故宮有沒有接受邀請?他們有否決定參與此次拍賣?”
“我們已經遞發邀請函,並且已經和他們麵對麵溝通過一次,我們歡迎台北故宮參加本次交流會。”
一聽許胖子說,雙方已經見過麵,記者亂了套,幾根長話筒恨不得塞進胖子的嘴中。
“能說說你們見麵交談內容嗎?”
“你們雙方是否達成私下成交協議?”
“雙方達成諒解?還是不歡而散?”
“他們是否參與鑒定?如果鑒定,結果怎樣?”
“台北故宮對此事,究竟是什麼態度?”
許胖子汗都下來了,這幫記者真瘋狂,怕他跑了,開始扯衣服,拽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