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衛東在家清閑十多天,自己也想找點事情做。
可港島並非調景嶺,父親的權勢在這裏派不上一丁點用場。他試著找了幾家公司,想去上班。可結果嘛,要麼是別人看不上他,要麼是他看不上企業,總之,不是很順暢。
鄭光榮再次給他電話時,他心動了。
以前那是邁不開麵子,現如今,家中不能坐吃山空吧,不就是做做掮客?讓嶺上那些人家,出手點東西嗎?這事應該不難。
兩人商談的很快,調景嶺那邊的大戶,由譚衛東去談。每次成交,鄭光榮將支付總成交額的一成五,給譚衛東做介紹費。
這個比例已經很高——拍賣行也不過這個抽傭比例。
這個行當中慣常的比例是“買二賣三”,即買家出百分之二,賣家出百分之三,給中間商做抽傭。鄭光榮出到一成五,就是想用高抽成,捆住譚衛東,獨霸調景嶺。
抽成低一些?
嗬嗬,憑譚玉明當初賣房子的德行,說不定他們父子就敢帶摩羅街其他商人去。
譚玉明父子,很爽快的答應,這幾天就抽空回趟調景嶺。如果有人想要出手老東西,他會拍張照片帶回來。積攢一定數量後,統一送給鄭光榮看。
雙方草簽一份協議後,鄭光榮謝絕譚家父子的留午餐邀請,和盧燦輕鬆出門。
“哈,調景嶺,以後都是我們的。”
轉過一道彎,盧燦忍不住哈哈一笑。有溫阿四、譚衛東父子作為介紹人,調景嶺那些軍官家中的好東西,外人再想插手,太難。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好東西?”鄭光榮也很高興,但他有點擔心。
“肯定有!”盧燦看了看左右,“上次我在調景嶺的垃圾堆中,撿到好幾本古籍,宋版、明版都有。前幾天拍賣會出手的明清善本,都是從嶺上垃圾堆中翻出的。”
“真的?”這件事,鄭光榮還真的第一次聽說。
“宋天禧紹興府官學刻印的《春秋左傳正義注釋冊》,正宗的宋代教學輔導教材。被我家老爺子,當成傳家寶收著呢。”
“那是真正的書香,老爺子做得對。”鄭光榮抹了抹臉上的汗珠,讚同道。
盧燦撇撇嘴,他還想著好好把玩兩天,還需要修複呢,結果老爺子自己找人弄了。
“對了,鄭叔,嶺上小院子重整的怎麼樣了?”
因為盧燦以後還要住,譚家小樓,被鄭光榮安排喬曲明,帶人抽梁換柱,更換門窗,重新修整。
“差不多了,就是費功夫,弄點材料上去,全靠人工扛。”
石徑曲曲折折,快到淺水灣飯店後院,一群孩子圍著一顆粗壯的楓香樹,抬頭仰望著上麵,不停的小聲嘀咕著。
這群孩子有七八位,年紀小的不過五六歲,大的也才十五六,男孩女孩都有。有人手中還拎著沾蟬用的塑料杆絲網,應該是這一片的孩子,中午出來粘蟬玩的。
盧燦兩人路過孩子身邊時,抬頭向上望了望。
嚇一跳。
樹頂上的枝椏,有一隻鳥窩,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穿著大褲衩,正在往上爬呢。
他離地差不多有四五丈的高度,腳蹬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枝椏,晃晃悠悠的,太危險。
“嗨,你們小心點,楓香樹的樹枝很脆的。”盧燦忍不住提醒道。
“噓……要你管?把鳥兒嚇跑了!”旁邊的一位男孩子,蹬著眼睛,對盧燦斥責道。
這幫富人家的孩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楓香樹的密度很小,枝椏不夠結實,韌性也不好,很脆。這四五丈高度,一個孩子摔下,不死也得殘廢。
“還不趕快去叫大人!等那孩子危險,你們都逃不了幹係!”
鄭光榮也板起麵孔,訓斥起來。
幾個孩子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盧燦和鄭光榮的話。
不一會,那上麵的孩子傳來嚶嚶的哭聲。
竟然是個女孩字!
那孩子腳蹬的枝椏,發出嘎嘎的聲音。她距離鳥窩還有一段距離,估計自己也沒力氣了,抱著樹幹,上不去,下不來。
“大姐!大姐!喬茜爬樹,下不來了!”終於有個五六歲的孩子害怕了,向一棟大院子的後門哭哭啼啼的跑去。
“何家的。”鄭光榮記得這是淺水灣三號大院,他對盧燦輕聲說道。
奧門王何家,也就是那個未來亞洲女首富的家?
剛才那個孩子喊大姐,莫不就是她?
果然,沒一會,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帶著幾個傭人,火急火燎的從院子後門湧出。
“阿旺,在這裏!這個死妮子,整天闖禍!”她的口中不停的碎碎念,抬頭看見掛在樹幹半腰的妹妹。
盧燦依稀能從她青澀的麵容中認出,正是那位。隻是她現今,還沒有後世那強大的氣場。長發、皮膚白皙的如同刷漿,微胖,麵孔很精致,身高在一米六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