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生采礦點位於小幹河東側的山坳中,據率東來介紹,這片山坡上,應該是主礦帶。
他領著盧燦,兩人沿著新開辟的山路小徑向坡頂爬去。
率老爬山,手腳並用,速度很快,盧燦跟在他身後,還微微有些吃力。
南邊的山並不高,對於盧燦這種上過藏區的人來說,這一帶也就是緩丘陵,隻不過多了大片熱帶雨林。不過,礦區較大的樹木,基本被砍伐一空。
登上山頂,視野很開闊,能清晰的看到礦口人來人往。
整個礦場,二十四名工人,兩台鬼手,是采礦的主力。一個多月的集中挖掘,山體向河的一側,已經出現巨大的瘡疤。
天龍生巨型毛料並不多,工人的職責,是從泥土中一塊塊的將可能是毛料的石頭挑選出來;然後再由幾位略懂賭石的技術工種,進行二輪篩選,進行初步分級;他們分級之後,再由敦義或者率東來,進行二次分級。
二次分級之後,就可以進行編號,形成資料冊,表現好的原石全部入庫。
表現一般的,則堆積在礦口,成為未來批發給珠寶商的公斤料。大約三噸左右,從高處看,像隻烏龜趴在山腳。
翡翠礦與金銀鐵礦不同,並非山體岩礦,而是“窩礦”——像鳥兒下蛋一樣,一窩窩的聚集在一起。預估這類礦藏的儲量,需要豐富的礦山經驗。
“不知道礦脈在鑽入山體後的走向是向下還是向上。如果向上鑽進山坡……”率東來跺跺腳,示意腳下這片坡地,“儲量在三百到五百噸。”
“如果鑽入地下,也就是往河床方向走,那就不太好預估,說不定能超過千噸。”
天龍生哪有上千噸的儲量?盧燦的記憶中,隻用了一年多時間就開采完畢,那麼,它的總體儲量,也就在三百到五百噸之間。
盧燦沉默了片刻,用腳踢踢地皮,巧了,土疙瘩中露出一小塊乒乓球料,他撿拾起來,在手中顛了顛。嗬嗬,運氣不錯,竟然能用腳踢出一塊二級天龍生。
嗯?有了!看來不用自己先前準備的那套說辭。
“老爺子,您看這……”盧燦將手中的乒乓球小料,遞給率東來。
“料子不錯。”率東來何等眼力,手掌搓搓上麵的風化皮,就能判斷出這塊毛料的價值。
“老爺子,這種料,你估計市場上能賣出什麼價位?”盧燦的笑容有些古怪。
率東來抬頭看了看他,“怎麼也有冰種豔綠的價格吧。”
他如此比較,沒錯。所謂二級天龍生,也就是顏色全翠綠,玉質結構呈微粒狀集合體,透明度稍低,有兩分水頭,白花、裂紋少,算是天龍生中的精品。如果和翡翠進行橫向比較,大概屬於冰種豔綠同一級、
盧燦眯眯眼,笑道,“這塊毛料,可以出兩個滿綠圓口戒麵,按照市場原材料價位,這種冰種戒麵,每一塊不會低於一千美元。”
“按照您的預估,這塊料總價值不會低於兩千美金,是嗎?”
率東來不太明白盧燦為什麼這麼問,但這乒乓球料,在他眼中,最少值這個價位。
“我們打個賭,明天您可以去瓦城,或者清邁,如果您老把這塊料,賣到一千五百美元的價格,我就同意您的出貨建議。”
“您老願不願意賭一把?”說完,盧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老頭子又不傻,揮揮手中的毛料,語氣有些疑惑,“你是說……這種玉不值錢?”
盧燦接過他手中的毛料,“這種新玉,很有價值,但是正因為它是新的,所以,在市場沒有正確認識它之前,它的價值隻有普通冰種豔綠的一半。”
“所以,您老……要安心等等,等個一兩年。納徳軒和娃達公司,會推出一係列天龍生的飾品之後,引起市場關注,然後再推出天龍生翡翠毛料……”
率東來瞪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不就是希望翡翠價格賣高點嗎?說來說去,你和楊六子一路貨色,都鑽到錢眼中去了。”
老頭子扭頭準備下山。
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行動派!
“您老也不希望,自己千辛萬苦發現的新玉,就這麼價格低廉,糊裏糊塗的賣出去吧!”
“還有,新玉的分級,您老做了嗎?不會讓顧客買一塊自己都說不清的玉器佩戴吧?”
盧燦衝著他的背影喊了兩句,老頭子的身影頓了頓,然後繼續往山下走。
靠!這脾氣,一般人受不了啊!
“您老想要回故鄉,架橋修路、修祠堂、補貼同宗舊人,這種老舊的善事做法,有問題!我有個治標又治本的方法,不想聽聽?”盧燦又喊道。
嗯?老頭子的腳步,馬上停下來,回過頭問道,“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