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燦帶著美女閑逛聖盧西亞山時,香江已經深夜。
可是,虎園博物館第一修複室燈火通明,福伯、蔣複聰、張博駒、李林燦、盧嘉錫、邢師傅等七八人,眼睛緊緊盯著工作台前兩位老者的一舉一動。
其中一位是墨博軒的修複大師張鼎辰,另一位老者同樣六十出頭,長髯飄飄。此刻他的眉頭緊縮,手指在麵前一幅長卷上輕輕滑過,時不時和張鼎辰兩人私語幾句。
此人台島的海派書籍修複大師張誌清,他是台北故宮的禦用修複專家。
盧燦安排人從意大利送回來的這幅蕭子雲飛白書法作品《黃庭經》,實在是太珍貴了,張鼎辰第一時間就被請來,可是,他對於字跡浸染的修複,有些沒底——他是店夥計出生,書法素養不夠,不敢模擬書法的走向和筆勢,對浸染部分進行切邊補絹。
李林燦親自回到台北,這不,請來台島字畫修複第一人張誌清,連帶著,聞訊的蔣複璁也匆匆趕到虎園,親眼目睹這幅傳說中的字幅。
張誌清為什麼這麼牛?這得要從他的師門說起。
張誌清的師祖為清末大家趙之謙。
趙之謙之牛,有口皆碑。在書畫上,他是“海上畫派”的先驅人物,其以書、印入畫所開創的\"金石畫風\",對近代寫意花卉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在書法上,他是清代碑學理論的最有力實踐者,其魏碑體書風的形成,實得碑派技法體係進一步趨向完善,從而成為有清一代第一位在正、行、篆、隸諸體上真正全麵學碑的典範;在篆刻上,他在前人的基礎上廣為取法,融會貫通,以“印外求印”的手段,創造性地繼承了鄧石如以來“印從書出”的創作模式;在修複上,實現了“以古補古,修形就勢”的獨特的海派修複技藝。
所謂以古補古,修形就勢,就是對殘缺的字畫進行完整的複製和修補,所用材料同樣需要是古品,而且他敢於添筆!
這就需要深厚的字畫功底做基礎。
因此,趙之謙一門,在學習修複的過程中,必須先學字畫,等到字畫有相當的功底後,才能上手學修複。
張誌清本人就是書法大家,他的師傅,就是趙之謙的第三子趙榮膺。
單論字畫的諸多修複小技巧,也許他比不上張鼎辰,但如果是字畫的殘缺修複,張鼎辰還真的隻能給他打下手。
修複室內靜悄悄,大家都在看著這兩位大師的審定。
許久,張誌清才鬆開手,和張鼎辰兩人合力,將這幅長達四米多的字幅重新卷起。
“誌清,能修複嗎,染色的部分?”蔣複聰老爺子比其他人更著急,搶先問道。大家的眼光瞬間都落在他身上。
張誌清神色有些遲疑,揪著長胡子,遲疑片刻說道:“老院長,這幅畫……我的把握隻有六成。切邊補絹不難,難就難在飛白中的絲缺(飛白體比劃中的細小間隙)也被染色。”
“這樣啊……”蔣複聰有些灰心。
這還真的不能責怪張誌清水平不行,誰讓飛白體偏偏有這種“夾白”特性呢?這種夾白一旦染色,真的難以辨別。
隻能這樣了?
所有人都很遺憾,多好的一幅藏品,偏偏被雨水打濕,染壞了近四成的字。
似乎不忍見大家失望,張誌清又冒出一句,“我的飛白體功底不夠,很難推斷蕭子雲的筆勢,即便有剩餘的六成完好的字體,也不行。不過……”
他的目光落在張博駒的身上,“如果我的大師兄龐玉敏能來,他的飛白體功底深厚,和我、張鼎辰師傅三人之力,應該有八成把握。”
龐玉敏是誰?
趙之謙長子趙容錫的大弟子,今年已經八十,更主要的是他在內陸,生死不知。
張博駒與龐玉敏是同一時代的人物,又是內陸過來的,所以,張誌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修複聖手?”張博駒老爺子手掌搓了搓,他也不是很清楚龐玉敏現在還在不在世——京滬距離還是很遙遠的。
這個綽號還是龐玉敏在民/國時期闖下的。
“大家都幸苦了,早點休息吧。”盧嘉錫站起身笑眯眯的招呼,“龐玉敏師傅是吧?我明天去新華香江社那邊打聽打聽,如果還在世,我想辦法。”
第二天,盧嘉錫派人去打聽,龐老依舊在世。
一幅珍品畫作,兩岸/三地聯手修複,也算創出一段佳話。
………………
這位兜售朗戈朗戈木簡的攤主,名叫胡安.何塞.莫林納.伊格納西奧。這是智利姓名中,最常規的雙名雙姓組合。
也就是說,胡安與何塞都是他的名,而莫林納是他的祖姓,伊格納西奧是他的父姓。莫林納的姓氏源於西班牙南部地區,這表明他的祖先來自於那裏,所以才有這一身混血特征。
在智利,男人叫胡安、女人叫瑪利亞的非常多,大街上喊一嗓子,半條街都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