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盧燦忙得腳不沾地。
積壓了四十天的公務,虎園的,大華銀行的,整整厚厚一大摞。還有維信通訊公司的合資事宜、維嘉打撈公司的成立,都需要他親自出麵商談。
可接到張博駒的電話,他放下一切,一路疾馳,十一月中旬,在謝三順的陪同下,趕到煙澗村。
餘西澳正帶領幾個人,在自家院子裏挖坑呢。
“五月份,古先生就離開了?”他的回答,讓盧燦滿腔歡喜全部落空。
“留不住咧,我真想著留下古老弟幫我呢,留不住咧,他著急往南邊找孩子,在我家住了半年,養好身體後,就走了咧。”
半年的相處,教會自己不少鑄銅模範,看其手藝,不在縣裏銅廠大師傅之下。現在竟然有兩個香江人來打聽他的消息?
餘西澳越發搞不清楚,被自己就回來的流浪漢究竟是什麼人物?
“他……有沒有說過,去南方哪裏?”
去南方尋找孩子?這肯定是古伯的借口。如果按照上輩子的記憶,他應該是往緬甸方向去,可南方這麼大,又怎能遇到他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餘西澳搖搖頭。
盧燦看了看這座小院子,院牆根堆放著幾件鑄造完畢的青銅小件,這應該是練手用的,工藝比較糙。倒是另一側房間中,有兩尊圓鼎,做工不錯。
這些人在自家院子裏挖坑,挖出來的土壤還被敲的粉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修水池字呢,嗬嗬!可這能瞞得過盧燦嗎?
這是準備建漚池,看來,他們已經開始準備做高仿了。
早期的高仿青銅器,鑄好之後,放在漚池中埋三個月,然後拿出來陰幹,上麵就布滿了古痕,上輩子盧燦沒少做。
看在他救古伯一命的份上,盧燦臨出門時,勸了一句,“漚池不要建在院子裏,那味道,對身體不好,找個山溝或者犄角旮旯就行。”
青銅器做舊,以酸為主,同時還需要加入馬尿或者驢子的糞便,然後混入泥土,味道難聞至極,放在院子裏,那是找死。
等他離開,餘西澳與葛家叔侄麵麵相覷,一個土坑,這年輕人都能看出是建漚池?
沒見到古伯,盧燦的心情有些灰。自從接到張老電話,最近幾天,他眼前總是閃現這位上輩子與自己關係最為緊密的長者。
古伯算不得師傅,他寡言少語,很少開口教授,和他在一起,總是讓自己看他是怎麼做的,至於理解多少,全憑悟性。他也從來沒說過要收自己做弟子,也許,與他自己的經曆有關。他也不會照顧人,即便是盧燦跟他漂泊江湖的那幾年,也是自己照顧自己。
可正是他,將自己帶入古董行,踏入如此深邃而迷人的行當,就這一點,足以讓自己感恩。至於自己因假生禍,那隻能怪自己心貪。
沒能遇到古伯,讓人遺憾,看來自己隻能讓衛隊成員前往滇緬邊境,查找他的線索了。
見盧燦坐在麵包車,上不說話,麵色沉鬱,謝三順不知該如何勸慰,急的直搓手。
盧燦早已經不是當年跟著他混的小阿飛,他謝三順這一年來可沒少從虎園身上賺錢,現在的盧家,活脫脫就是他的恩主。另外,有盧家做靠山,數字K中,堂主級別的大佬,見到自己,都比以前客氣,假以時日,自己成為數字K的一方霸主,肯定沒問題。
這也是盧家帶給自己的福利。
這次出門,原本想要在盧燦麵前賣個麵子,因此連安德福這邊都沒告訴,沒成想,竟然沒找到人!這不是讓盧燦白跑一趟嗎?
抓耳撓腮,坐立不安,形容的就是此刻的謝三順,別說,還真被他想到一條方法。
“盧少……”謝三順在副駕駛座位上回頭。
“謝哥,別這麼客氣,你還是叫我阿燦吧。”盧燦此刻已經想通,大不了讓衛隊成員辛苦一段時間,盯守幾個入口,隻要古伯進入滇緬邊境,自己有七八成把握找到他。
謝三順連連擺手,“我還是叫盧少順心……”
見他如此,盧燦也沒堅持,“那……謝哥想說什麼?”
“盧少如果不著急回去的話,能不能幫個小忙?我請來的付師傅,有一批瓷器看不準,說是像汝窯的東西……”
盧燦原本想要一口拒絕,自己在香江、新加坡兩地忙得跟狗似的,怎麼叫不忙?可一聽說是汝窯瓷器,他硬生生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記得汝窯官窯窯口就在中原寶豐,如果說在中原省發現汝窯瓷器,盧燦一定也不吃驚。
“遠嗎?不遠的話,我過去看看。”
謝三順大喜,終於找到扳回麵子的方法了,連忙答道:“不遠不遠!就在中原省平頂山。”
“寶豐?”盧燦隨口問道。
謝三順將大拇指豎起來搖了搖,“盧少真是博學多知,就是在寶豐。付師傅他們也在往寶豐趕,估計我們開車到平頂山,能遇見他們一行。”
靠!還真是寶豐?這,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