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內環圈中,盧燦拉著田樂群,擠到一處空位,將胸前掛著的望遠鏡湊近眼睛。
田樂群被盧燦護在懷中,她掏出一本筆記本還有一支鉛筆,負責記錄盧燦口述的鑒定信息。楊坤負責擠開左右的人,以免盧燦兩人被人擠到;吉瑞擋在三人的外圍,他不僅需要防止有人偷聽,還需要主意場內廣播指揮參賽選手的走向。
這是昨天四人商議好的分工模式,還不錯,實施的很順利。
他們現在的位置,屬於花壇的北側,落在盧燦望遠鏡中的那塊毛料,標號二十八,一塊足有半人高的黑沙皮。
望遠鏡沒調整到位,圖像有些模糊,盧燦正準備轉動膠圈,後麵的人潮湧動,喇叭中傳來巨大聲響,“先進場的選手,繼續往前……還有兩撥,至少三百名需要進場,大家擠擠!”
楊坤那小身板,根本扛不住人流,不得已,四人繼續往前擠。
暈!這怎麼看?站都站不穩啊!
不僅如此,身邊的聲音幹擾太嚴重,抱怨、叫罵聲一片,被擠得、被踩鞋的、被撞腦袋的,還有女人的尖叫,估計被人有意無意中占便宜……
這樣的環境,想要“辨玉”?盧燦在擁擠的人流中扭頭問身後的的楊坤,“前兩年也是這樣?”
“不比這人少!”楊坤的回答很大聲,身邊的噪音太大,沒辦法。
這一刻,盧燦都有些絕望,他真的沒有在這種環境中進行過賭石。
“嗨阿燦,咱們是來旅遊的,參加這次活動,不過是為旅途增加點趣味,你是不是太看重結果了?”田樂群的話,適時的出現在耳旁。
話不重,可落在盧燦的耳中,如黃呂大鍾!
是的,自己著相了!
不就是一次活動嗎?多少年來除了那位神一般的老者,誰也沒人拿過第一。
自己失利,又算什麼?
盧燦低頭,在她的秀發上親親,“謝謝你,田姨……”
賭石的心境,真的很重要。當他不太在意勝負的時候,看毛料的眼神和準確度,要犀利不少。從左側到登上花壇的入口處,短短四分之一圓的行程中,大約兩分鍾時間內,他就通過望遠鏡,大致判斷出四塊毛料的基本特征。
在等候上花壇的那段六米的路程上,再度用望遠鏡鑒定兩塊。
當然,通過望遠鏡隻看到毛料的部分特征,並不能就此下結論,稍後還需要通過其他角度觀察,如果有可能,還需要上手,綜合之後,才會有正確結果。
這一速度,讓盧燦自己都有些吃驚——如果全程都能保證這種效率,說不定八十塊毛料,還真的能看完。
然而,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簡單。
跨上花壇,迎麵的第一塊毛料,就是組委會特設的“超複雜疑石”。
辨玉的獎勵很高,可真想要拿到,並不容易。那幫子組委會成員不是善茬,很會坑人,選擇的毛料,無一不帶有“疑點”,稍不留心,就掉溝裏。這一點,剛才在通過轉換角度觀察毛料時就有所發現,眼前這塊,更證實辨玉節所用的毛料,都是“精選”!
前麵很多人在路過這塊入門第一塊大型毛料時,都選擇快速避開,不耽擱時間。
無它,這塊毛料堪稱“翡翠表象特征活標本”!
黃沙皮,翻沙的正麵一道巨裂,足有一尺五,像豁開的大嘴,嘲笑所有閃過的選手;底部有枯,黑漆漆一大塊,像一塊剛剛結痂的凍瘡;帶狀鬆花是其表麵最傑出的翡翠表症,可惜,鬆花旁邊明顯能看到一簇簇的芝麻癬——這種活癬附著力非常強,也就意味著內部翡翠被糾纏的很厲害。
這塊毛料,就是組委會給選手們的當頭一棒!
盧燦估計,單單這一塊毛料,就足以將無數渴望衝擊至尊獎項的選手逼退!
“嘶!這也太……”田樂群對毛料不陌生,這種高危毛料,她還真沒怎麼見過,覆著紅唇,驚歎一聲。
雖然大多數人直接選擇離開,可畢竟還有兩三人在圍觀。
能上手的時間隻有半個小時,盧燦也顧不得擠著別人,更不會在意什麼秩序問題。他沒戴手套,直接用手指在那條巨裂縫隙探探——有細微的裂隙,顆粒感不錯,能到冰。
他這一停留,後麵立即有人開催。
顧不上了!掏出手電筒,盧燦快速在這塊毛料幾處鬆花部位照照,然後扶著毛料頂部,探頭看看側麵。
“靠!”他忍不住罵出聲來。
在行徑路途上,根本看不見側麵表現,他個頭高,探身剛好能瞅見側麵一道蜿蜒向下的石筋,那可不是石紋,而是石英石所形成的細小筋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