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收獲大了(1 / 2)

莊士敦遺囑中的第三件事很好完成--他在臨終前書寫一本回憶錄,希望後來者幫他刊印出來。

當時他的身體已經很差,臥病在床,身邊又沒有親人及子嗣,隻能將那份《士誌於道》的文稿,與這封遺囑,同時送入密室掩藏。

盡管盧燦還沒有看到他的遺稿,可單這一名稱,已經給他相當的觸動。

“士誌於道”,語出《論語》。

“士誌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其意思是--孔子說士有誌於(學習和實行聖人的)道理,但又以自己吃穿得不好為恥辱,對這種人,是不值得與他談論道的。”

莊士敦的意思很明顯,他在勸誡中國人--不要輕視並放棄中國幾千年來所賴以依靠的文化思想支柱,不要以中國數千年的傳統為恥,要敢於正式不足,切不可因一時的短視,丟掉更多優秀而偉大的品質、中華民族的幸福來源,這樣會導致所有值得自尊自強的東西都將一去不複返。

這是他的祝福與警告。

從這一點來看,莊士敦是中國陷入苦難歲月時的西方友人,這一評價肯定沒問題。

沒時間感懷--阿木帶人送上來第一隻藤箱,丁一忠也買回來幾座電風扇,這些安保都是莽漢,吹風去潮的活計,還得靠自己和阿欣,得趕緊幹活!

古籍受潮後風幹,最大的問題就是粘頁,需要時不時翻動書頁;如果是采用曬幹……問題會更多,譬如大麵積縮皺,粘頁,日光氧化等等。

長長的條桌上鋪上毛巾毯,一本本的古籍展開書頁,不遠處是電風扇的柔和風吹。

盧燦與阿欣站在書籍前麵,小心的翻動書頁,同時還需要小心的在軟塌塌的部位,塗抹上高純度酒精--酒精能殺死黴菌孢子,同時還不留水漬。

盧燦還得隨時處理突發/情況--發現大麵積黴變需要第一時間處理。

一旦發現黴變,需要分解,拆書、洗書,至於後續的調漿、去泡、托裱、濕補、加固等工藝,需要等專業技術人員來實施。

整整忙碌一上午,當李林燦與華輝邶匆匆趕到時,被眼前一摞摞的接受風吹的古籍驚呆了--密室中,各類古籍經書一共四千一百七十二本;卷軸字畫書帖一共三十一幅;手把件、文玩、玉器、毛筆、硯台等雜項一共六十五件。

最有意思的是,還有兩本署名“henry(亨利)”的“英文作業本”--溥儀的英文名稱就是亨利。

溥儀的英文娟秀漂亮,相當漂亮,其作業完成的很認真。

還真不要小瞧末代皇帝!

他很小就熟練掌握蒙滿藏漢四種文字,年輕時跟莊士敦學英文,後又學日文,四十歲後學俄文,其日語俄語交流無壓力。

他最擅長的外語,還是英文。

1945年東京審判時,溥儀對麵英文質詢對答如流,同聲翻譯都不需要,可見聽力和口語多厲害,溥儀甚至能夠用英語翻譯《四書五經》,據說和皇後婉容都可以用英文書信。

過大學四六級的同學,應該還達不到這樣的水平吧?

莊士敦所藏古籍類,以文瀾閣所藏四庫全書最多,計一千九百二十一冊,絕對是一大收獲!拿著目錄冊的李林燦,手直抖個不停,嘴中不停念叨,“好!好!”

擁有如此數目四庫全書的虎園博物館,一舉成為內陸及台島之外,第三大四庫全書收藏博物館!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套書籍非常珍貴--清代史學家梁玉繩的《史記誌疑》三十六卷;清雍正五年,內務府再版的南北朝史學家、學者徐廣的《史記音義》十二卷。

《史記》被列為“二十四史”之首,與後來的《漢書》《後漢書》《三國誌》合稱“前四史”,更是皇家子弟必讀的科目,甚至皇帝本人都需要經常翻閱。

這些皇室子弟不僅要熟讀《史記》,還需要了解《史記》的輔助注釋和察疑補闕文書,這兩套書籍,都是屬於《史記》的察疑補闕類文卷。

先說說徐廣的《史記音義》。

徐廣出自東晉江南大士族徐家,其祖父為三國末期名士徐澄之;其父親徐藻,官至都水使者(察看天下山川水文的官員);哥哥是晉孝武帝司馬曜的老師徐邈,屬明經博士,學問深厚;徐廣的侄子比徐廣小一歲,太常博士,同樣很有學問。

徐家可謂家學深厚,徐廣本人同樣成就非凡,他所著的《晉書》四十五卷被譽為“22家晉史書第一”,可惜的是,徐廣編撰的《晉書》在五代時期散佚。

《史記音義》是徐廣對《史記》一書中的斷句、生僻字讀音,某些存疑語句進行校正的工具書,一共有十二卷。

眼前這套是雍正年間,內務府重新刊印的宮本,保存完整,很有史學研究價值--盧燦此時還不知道,眼前這套《史記音義》是目前世上發現的唯一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