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終於開了口,漫無邊際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與其說是說給顧如景和諶思慕兩人聽,不如說是說給了自己聽。
“我和張爾是鄰居,也是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有多早呢,反正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們兩就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從小到大,我和他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調皮搗蛋,一起做我們覺得有趣的,開心的事。
雖然有時候,因為太過調皮搗蛋,會得到大人的訓斥,不過那個時候,誰會管這個呢。
後來我們一起長大,一直都上著同一所學校,這也算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吧,讓我和他直到現在都是同一所學院,同一個班級。
王姨的身體一直不好,自我懂事以來,好像一直都是那樣一個狀態,治了這麼多年,始終也不見好,隻有靠藥物慢慢調養著。
今天下午,張爾沒有和往常一樣和我回家,他說他有點事要去做。我也沒有多想,以為他很快就能回來,誰知道,誰知道……”
李涵說不下去了,深深的吸著氣,緩解自己的情緒。
好半天,才略帶哽咽的停了下來:“不好意思,讓你們聽著我講這些囉嗦的廢話。如景,我真的很感謝你救了張爾。”
“好了。”李涵說著站了起來,“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如景你身上還有傷,早些休息吧。王姨那裏我有些放心不下,我這就過去了。謝謝你們。”
李涵的最後一句道謝聲落下,病房的門哢噠一聲被輕輕合上。
顧如景坐在病床邊,歎出口氣。
“思慕,他們知道的,是全部嗎?”
諶思慕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搖了搖頭:“如景,知道的太多對他們沒好處,除去他們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嗯。”顧如景的視線緩緩移向窗外,病房內的燈光從窗戶透了出去,讓她能看見窗邊被照亮的一樹叢綠葉,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清。
“思慕,若是有什麼我們能幫的,就幫一把吧。”
“嗯,我知道,張爾他,也是我的朋友……”
另一邊,張文一路跟著麵色嚴肅的醫生奔跑,心中怦怦的跳,妻主,你可不要有事。
被關在手術室外,張文渾身冰涼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腳不自覺的顫抖著,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這樣不知道呆呆的坐了多久,門總算是開了。
聽見聲音,張文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既期待又害怕的看著醫生,短短的幾步距離,就耗去了他的全部心神,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
“醫生。”站在醫生麵前喚了一聲,話剛出口,張文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幹澀的幾乎弱不可聞,於是咽了口唾沫,接著問,“醫生,我妻主她……”
“請問,夫人她是否有長時間的病史?”
張文腦子一蒙:“是。”
“很抱歉。”
抱歉,什麼意思?
張文眼睛注視著醫生不斷開開合合的嘴,耳朵裏卻沒有聽進一句話。
直到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病房裏坐下,握上氣息微弱的妻主的手,張文回過神來慘慘一笑,比哭還要難看,將臉埋進她的掌心。
“很抱歉,先生。夫人的病我們已經無能為力。”救死扶傷的醫生沉重的說出了張文最不願意聽到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