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在天邊亮起微光時,床上一直沒有動靜的欒弈哼了一聲,睜開了眼。
眼裏閃過瞬間的迷茫,隨後便是美如大海般的平靜蔚藍。
“嘶……”
欒弈坐起了身,脖子一扯,手立刻撫向頸後。
這裏怎麼這麼疼?而且自己怎麼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
坐在床上揉著頸,欒弈目光放空,開始思考著自己昨夜到底做了些什麼。
昨天他喝的有些醉,腦子裏一時清醒,一時模糊。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隱約記得一些事。
昨夜,他好像跑到了如景的房間,然後和她打了一架。
還有他對她說的那句話。
“我想告訴你,不管你以前是誰,到底來自哪裏,我希望,你永遠都是顧如景,隻是顧如景。”
思緒飄到這裏,欒弈揉頸的手落了下來。
昨夜那句話,自己說的非常認真,簡直就如刻在了腦海裏一樣,記憶猶新。
那個時候,自己應該是清醒的吧。
“嘖。”
發出一聲氣音,欒弈皺緊了英挺的劍眉。
他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昨夜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他也都記得。
明明昨天和阮可卿閑聊完後,他是可以不用回來的。
告別什麼的,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
但他還是回來了,因為想見見她,親自和她告別,順便,告訴她那句話。
“我想告訴你,不管你以前是誰,到底來自哪裏,我希望,你永遠都是顧如景,隻是顧如景。”
這句話,他想對她說很久了。
不管她以前是誰,到底來自哪裏,對他而言,她永遠都是顧如景,他認識的那個顧如景。
任由自己發了這麼久的呆,欒弈呼出口氣,抹去眼中最後的留戀,隻剩一片堅毅。
該走了。
等下次見麵……不,還是等到下次見麵吧。
欒弈收拾好自己,穿上那套軍服,鏡子裏的人劍眉星目,英挺無比,帶著一股子攝人的銳意。
他在顧府的東西本就不多,隨意收拾了點,拎著一個小包就出了門。
輕輕合上自己房間的門,欒弈的腳步頓了一頓,回頭看向顧如景所在的房間門口。
隻是一眼,瞬息萬變。
收回目光,欒弈邁開了腳步,軍靴踩在地上,篤篤的響。
既然昨夜已經告過別了,那就這樣吧。
小四小五他們還在等他,不能再耽擱了。
下到樓梯,欒弈本以為自己會安靜的離去,卻不想在客廳看到了並肩而做的顧如景和諶思慕兩人。
“你們?”
欒弈眼中飛快的閃過些什麼,快的都來不及捕捉到他的情緒。
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還有……
欒弈的目光從麵色平淡的兩人身上移到茶幾上那個手提包上。
眸光閃了閃,有了些微的猜測。
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嗎?
再開口,欒弈語氣中就夾帶了一絲不確定。
“如景你這是?”
“啊。”顧如景很淡然的應了一聲,看也不看他,慢慢騰騰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很抱歉,昨天忘了和你說,我也是今天去前線。”
“而且,”顧如景抬起眼看他,一雙丹鳳眼角自然上挑,饒有趣味的模樣,“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