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書房,宋家家主宋千華臉沉如水,眉頭皺得如同山脈連綿起伏,他正附身,手持毛筆,筆尖沾著烏黑墨水,然而,手腕在顫抖,無法心安,不可寫成一個字來。
在半月前的狩獵大典中,宋家的損失最為慘重,一半參與的弟子死於獸潮爆發之中,其中,他的寶貝兒子宋玉華之死更是讓他痛徹心扉,而執法長老宋喉陽本來奉命攔路擊殺陸野,卻也消失在蠻荒山脈之中,連屍體都找不著,估計也是遭遇了毒手。
這半年來,宋家氣運一路坎坷,先是布置在黑道上的棋子,一個一個失去,又在蛇骷山脈之中,兒子遭了他人毒手,甚至,他連殺子仇人是誰都不知,這個仇,怕是無法報了。
宋千華原本烏黑茂密的頭發,在短短半月之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如今的他,難以以為他是一個八層爆勁的中年人了,而是一個麵臨大限的耄耋老人。
“難道,我宋家的前途就要毀在我這一輩了,蒼天,何以如此趕盡殺絕啊。”在連連失去家族的中堅力量和年輕才俊後,宋千華感到家族命運如風中燭火,幾欲熄滅。
“族長!族長!大消息啊!大消息啊!”突然,管家何飛蒼闖進書房,神色匆匆,他的無禮讓宋千華眉頭緊皺。
“不是說什麼事情都不要煩我嗎?”宋千華對著何飛蒼怒吼道,他悲痛過渡,需要靜養一陣子。
“可是,家主,此事重大,您必須立馬做個了斷啊。”
“說吧,什麼事情。”宋千華拿起青花茶杯,細細吹走上麵熱氣,他可不認為郝洲城能發生讓他驚動事情,他可不信穆熙揚和陸野這兩個心頭刺此刻築基成功,那怕二人天賦如妖孽,在郝洲城,也要修煉個十年才可以。十年,足以讓宋家緩解傷痛,重新振作了,不可能被吞噬。
“家主,那陸家,發現了一條礦脈。”
“什麼!”剛剛一口茶水入口,宋千華被這個消息驚得一口吐出,茶水如暴雨落下,砸向何飛蒼,落在雪白蒼紙上。
“此事當真。”宋千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訝得有點失去理智,身體的力量如同被抽去,無力地坐下,細細品味著這消息的震撼。
“我已經多方打聽,那陸家這半月來確實異常,舉家族之力,在郝洲城外兩百裏的嘉鴻分門處集結,日夜出入齊骨山脈的嘉鴻段,每次出來,這些陸家族人都退著一車鐵石,看起來,真的是在齊骨山脈那找到一處礦脈了。”
宋千華無力一般癱坐在太師椅上,雙手無力地放在兩側扶手,目光無神地投向遠方,口中念念有詞,仔細一聽,乃是反複重複二字——礦脈、礦脈……
他清楚一條礦脈對於一個家族來說意味著什麼,乃是經濟命脈,一個家族一年收入大多是采集靈礦,煉製法器,供族人狩獵妖獸或者在自家經營的鋪子出售,從而獲利,如此發展,足夠陸家維持百年家世了。
現在,他們居然多了一條礦脈出來,假以時日,他們的財產豈不是翻倍!吞並其他三大家族,一家統領整個郝洲城也並非空談。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宋千華腦海裏爆發。
先下手為強,吃掉陸家!
然而,他也很快被這個念頭逗笑,郝洲城四大家族實力在旗鼓相當間,誰也不能吃下誰,而且現在陸家有了陸野這個妖孽,固然江湖上傳聞那陸野隻有五層煉脈修為,他絕對不信,能拿到狩獵大典桂冠的,絕非常人。
而且,自己失去了宋玉華寶貝兒子,如果兒子還在世,估計還能牽製陸野一番,可如今……唉……
以宋家實力,吃掉陸家,絕無可能。
“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啊……”宋千華搖著頭苦笑,“飛蒼啊,你在我宋家這麼多年了,你如何看這件事情啊。”
“以飛蒼拙見,那陸家得到這條礦脈後,隻要消化這礦脈價值,其實力必然如虎添翼,淩駕於其他家族之上,必然威脅我們宋家,所以不可任由陸家發展。”
“老臣的愚見,在陸家消化這條礦脈價值之前,我們吃下陸家,我們自己消化這條礦脈。”何飛蒼恭敬說道。
“哈哈哈哈,飛蒼啊,你也是老糊塗了,宋家哪裏來絕對實力去吃下宋家,饒是我搬動所有關係,也不足以徹底在短時間內吃下陸家,而且還要懼怕其他家族的虎視眈眈,豈有如此簡單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