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乃是一個下巴盡是烏黑虯須,雙目怒張,精光在瞳孔之中閃爍流連,一件寬大的藍色法袍難以遮住他一身血腥之氣在身上升騰而起,如不散的嫋嫋青煙,這種濃烈的血腥氣,要麼是修煉魔道邪功,要麼乃是在血河肉山之中浸染而成。
這種凶煞氣息,不輸那宋喉陽半點。
是個狠角。
陸昊生虛空一劈,刀氣撕裂空氣,凝聚而成一道凜冽刀芒,丈高,圓弧形,烏黑之色,威力強橫,仿佛能斬斷一切阻礙,陸昊生七層剛柔修為在這一記刀芒之中盡顯無疑。
換作任何一人,麵對這可怖之極的刀鋒之氣時,都會被這刀芒的威勢所震懾,退讓數步。但是這虯須中年人,臉上如古井不波,不見半點懼色,縱然他寬大藍色法袍被狂風吹起,盡管他寸短頭發被刀風壓低,但是難見他臉上露出半點駭色。
這可是七層剛柔修為毫無留力發出的一刀,任何人麵對此刀,稍有不慎,就會少胳膊少腿。
可他,未移半步,臉色如古井不波,不見懼色,他看著寸寸貼近的刀芒,他看著被刀芒留在地麵上一道寸深裂縫,他仿佛像是看一場江南細雨拍打在臉上,輕鬆自如,灑脫自然。
刀芒與他的距離,隻剩下十步了!
高河分門之內三家私兵加起來怕有三千餘人,這些人,都被這一刀的威勢所震撼,他們知道這虯須中年人乃是杜家長老,但是此刻,也為他緊張得把心提到嗓子眼上去。
陸昊生冷哼一聲,低聲說道:“這人老糊塗了吧,居然敢直麵我的刀鋒。”
陸野沉聲不語,於他而言,此刻那中年人所做一切毫無所謂,隻要不交出餘煙邈妹妹,這人修為再高,再強,也要變作一個死人。
七步了!
他動了。
隻見他後背脊椎像龍蛇起舞,全身骨節為之一動,一股淩厲彪悍的殺氣在他身上噴湧而發,他身後的高河分門在這股殺意血氣渲染下,猶如黃泉鬼門,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要讓這高河分門成為陸野和陸昊生的葬身之地。
兩把鎏金色短斧從他後背飛出,在空中轉出數個圈,他看也不看,白皙如玉的手掌朝虛空一抓,那兩柄短斧被其抓在手中。
一抓在手,毫不停留,朝虛空之中奮力一砸,力如劈山一般,空氣被砸得發出一聲爆響,那鎏金色短斧爆發出一道刺眼亮光,一道亮金斧芒在斧刃之前吞吐,兩道鋒芒極盛的斧芒迎上陸昊生那一記凶悍刀芒。
以鋒銳破淩利!
隻聽‘嗤’的一聲,右手握著的短斧劃破空氣,斧芒撞擊在那刀氣淩厲凝聚而成的刀芒之上,那一丈高的圓弧刀芒在眨眼間,寸寸爆裂,如同在大門之前上演綻放一朵黑色煙火,片片盛開,片片凋零。
那虯須中年人絲毫不看這美豔而漆黑的煙火多一眼,隻見他一步踏前,地麵被這一步前踏,踩出一個深陷的腳印,左手握著的短斧朝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一劈,斧刃之利,切開落日時分的空氣與煙愁,虛空劈向陸野和陸昊生二人。
這一斧頭,仿佛劈開的不單單隻有空氣,還有他和陸野二人的距離。
這一劈之下,這落日時分,陸昊生心頭產生一種難鳴的幻覺,明明那人離自己還有近六百步距離。但是,這一斧頭,就好像在自己眼前凝聚就要落下,砍掉自己的頭顱,帶走自己的性命,如同閻羅一般。
這一斧頭,好像要把他魂兒都勾走,像是死神的鐮刀。
“這斧頭,好厲害!”陸昊生心頭產生恐懼,這是他晉升七層剛柔之後第一次產生的久違感覺,他以為他已經是郝洲城七層修為的第一高手,沒想到,郝洲城之中還藏有如此強大角色。
斧頭越來越近了,脖子上的寒毛被斧刃的風吹起,但是陸昊生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不見半點動彈。
就在此時——
“哼!”陸野冷哼一聲,陸昊生隻覺耳邊春雷炸響,像是萬物在這雷聲之中複蘇起來,心頭恐懼頓時一消,清明無比,眼前無恐懼遮擋,突見一個瘦高身影手持短斧,瘦高身子從半空落下,那鎏金鋒利的斧刃離自己不過一臂距離,烈風吹動自己脖子上寒毛,下一個瞬間,那斧頭就要將自己項上人頭砍掉。
這是怎麼一回事?
來不及想了,他雙手緊握金環大砍刀,急忙揮刀,迎上!
刀刃切破空氣,一聲響耳的破空之聲在落陽下響起。
鏘!
一聲清脆的刀刃對撞聲響起。
陸昊生牙關緊咬,他滿眼怒氣地盯著他上方的虯須中年人,他見那中年人眼神盡是冷漠,但是,這人的力量打得不可思議,縱然他這個吞服了噬炎烈猩的妖丹,擁有五熊一虎之力,但是在這中年人麵前,力量顯得難以對比。
一斧頭頂住那金環大砍刀,左手短斧如鍾擺一般一樣劃出一道驚心的弧線,一斧頭砍向陸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