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雙手平放,像是落日黃昏與伴侶散步一般,速度不緊不慢的,他就這樣一步,接著一步,逐步逼近那高河分門。
但是每一步的踏前,陸野周身的氣勢仿佛更漲一分,由這種尋常無奇變成一種濃鬱可怕的殺氣,仿佛隻要他走到那分門城門之下,他就不是十七歲的少年,而是一隻大腦之中毫無理智,隻有殺戮之意的妖孽。
城牆上的私兵看著陸野逼近,那陸野每朝他們前進一步,他們就能感到恐懼如同實質一般向著他們走來。雙手死死放在弓弦之上,將弓弦拉著滿月形,心頭無半點輕鬆之感,全身上下都被一種黏稠的壓力依附著,難受之極。
這種恐懼,使得他們眼前開始產生一種不真切感,他們看著三丈城牆之下,那黑衣少年的身影猶如一個渺小的螻蟻,但偏偏這螻蟻一般的身子,散發了一種恐怖之極點的氣息。就如同看到一個黑袍勾魂人在逐步逼近,喉嚨處,因為緊張,有一口口水卡住,落不下去,緊張非常。
“放箭,給老子射死他!”宋明華爆吼著,像是一個憤怒之極的獅子一般,他的頭發因為他這聲暴怒也根根豎起,使得他更像是一隻猛獅,但是這頭猛獸,此刻無比恐懼,因為他三丈城牆下那個猶如螻蟻一般的身影。
這聲命令,無數私兵鬆開蓄力已久的弓弦。
嘣嘣嘣嘣嘣嘣嘣……
一連串鬆開弓弦的弓弦之音如同急雨一般想起,無數根四尺長箭帶著聲聲破空刺耳之聲激射而出。天是晴天,但是一場由無數四尺長箭組成的箭雨籠罩向陸野,如同潮水一般,讓陸野無處躲避,也無半點前進之路,也無半點後退之法。
陸野抬頭一看。
看不到因落日而漫天的金黃。
隻有密密麻麻,黑幽幽的四尺長箭組成的大雨而來。
目力所指,皆是長箭。
真可謂遮天蔽日。
這每一根長箭,都有一熊之力,足以貫穿一個七層剛柔水平高手的軀體,他們可不相信陸野擁有逆天本事,能夠躲開這場遮天蔽日的箭雨。城牆之上,三家長老不免期待起來,看著陸家這個妖孽死在這片箭雨之中,成為一隻可笑的刺蝟。
陸野站住腳步,發出一聲不屑一顧的冷哼,隻看他右手五指豎立,如同龍爪一般,左手平掌,如鳥翼,與此同時,一顧古老滄桑之意油然而生,仿佛那具黑色袍子下年輕肉體之下,一隻沉睡多年的遠古神獸在此刻蘇醒,要天地為它的蘇醒而付出代價。
“龍!飛!鳳!舞!”
傲龍神拳,第十二式,龍飛鳳舞。
陸野雙臂朝著空中一絞,這一絞動,陸野出手仿佛毫無靈力的普通人一般,這出手,如同白雲般輕柔,如同清風般徐徐,不像施展武學,而是施展舞學。
然而當雙臂絞至極致之時,隻聽陸野周身勁風炸動,如若平地開炮,風炸雷動,原本平靜的此刻頓時狂風大作,所有氣流都為之紊亂,像是兩個上古巨獸誕生於此,攪動氣流,誕生一個風暴。
城牆之上的眾人,都如同麵臨一場風暴來襲,以那個黑衣少年為中心,爆發而來,要將他們席卷而起,吹到空中。
一股堪比大江大河的力量在陸野手掌之上噴薄而出,一聲深沉極其霸道的龍吟聲,一聲清亮而絕美的鳳噦,齊齊在這場風暴之中響起,兩個巨大而模糊的身影在陸野身後隱現,陸野朝著空中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箭雨奮力一絞,簡單的一絞,身後兩個巨大身影也相絞在一起,席卷向這近萬根利箭。
那極速而來的近萬根利箭像是遇到了什麼無形的阻礙一般,原本堪比音速的速度驟然一滯,懸停在半空之中,落不下半分。
這種詭異的懸浮,足足持續一個呼吸。
一個呼吸完了之後,頓聽一聲清脆,整齊,而細微的‘哢’一聲後。
萬根利箭齊齊斷裂,化作數截,金剛箭矢全部爆碎。這利箭之上,再無半點殺人的力量,如同失去線的風箏,從空中掉落,遠遠看去,像是下了一場木棒雨一般,很是壯觀。
陸野在這場木棒雨中,一步,接著一步,靠近大門,離大門不過七十步了。
“這……這是人,還是妖孽。”穆豪樹驚訝地感歎道,他一直以為穆家穆熙揚的天賦遠遠高於陸家陸野,今日見陸野這種神鬼功夫,莫不被震撼。
“我們三家長老一起上,我們都是七層修為,縱然這小子有八層爆勁修為,我也不信他能敵得過我們眾人。”宋明華說道,陸野表麵因為魚龍百變而隱藏隻有五層修為,但是剛剛那手神鬼功夫之後,他們都不是白癡,自然能大概理解陸野的真實水平。
陸野再也不願意隱藏半點修為,他現在就要,施展所有本事,讓這三家,付出代價。
宋明華一踩城牆,從三丈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手中的柳葉怪刀一劈而下,一道巨大刀氣呼嘯向陸野當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