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真的摸出一張被揉得很皺的紙條,上麵寫著依稀可辨的數字。

我刻不容緩的掏出手機,按照紙上的數字撥打了出去。

滴、滴、滴......冰冷而機械的提示音把我凍在原地,我就像經曆了幾個世紀的雕塑一樣,每等一秒都是煎熬。舉著電話的手開始有點麻了,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保持這個動作太長時間,我剛準備換個姿勢,突然滴聲消失了,電話裏麵傳來了幹淨而有磁性的聲音。

“喂,請問有什麼事?”

電話居然接通了,想起那張紙上的最後通牒,再看看滿屋子血淋淋的死字,我鼻子一酸,豆粒大小的眼淚滾落下來。

我哽咽的對著電話說道:“明天我就要死了,我知道現在隻有你能救我。”

我聽見電話裏若有若無的傳來一聲低沉的歎息聲,我的心涼到了冰點。

“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隻是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你現在就來人民路4號來找我吧。”

人民路4號?這不就是人民醫院的地址嗎?

“到時候我會撐一把紅傘,在十字路口等你。”

“那請問你......”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電話裏就隻剩一串冷冰冰的忙音。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萬一是個壞人呢?但是現在與死亡賽跑的我,也隻能孤注一擲了。

我披上外衣,背著包就往外走。天空仍然陰沉沉,大滴的雨點密集的砸在地上,看來這場大雨沒有要停的趨勢。

才撐開傘,一陣大風吹過,我就被吹得東倒西歪,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區門口,想要打輛車,可是淩晨的雨夜想打車沒有那麼容易,好不容易來了一輛,到麵前才發現已經載了客,失落的心情就如傾盆的大雨一般傾斜而下,看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開始著急起來,反正身上都快濕了,而且也沒有多遠,還不如直接走著去。

想到這我趟著水往人民醫院方向走去。

過了三交橋,再過一個路口就到了,一路上我撐著的傘根本抵禦不了這狂風暴雨,不斷在風雨中搖晃,感覺馬上就要被撕裂。隻有求生的欲望一直支撐著我往前走,等走到這裏的時候,我全身上下都濕透了,我索性丟掉雨傘,眼前沒有了遮擋,我的視線更加清楚了,前麵的路口上好像站著一個人,雖然雨點讓我的視線模糊,可是半夜裏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那把紅傘的顏色實在是刺眼。

我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湊近了才發現這個高大的背影十分熟悉。

“你好,請問你在等人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我驚鄂得說不出話來。

“蕭醫生!怎麼會是你......”

他走近我把傘讓給我,然後看著我微微抿嘴一笑,“不是我還能有誰?”

我定定的站在那裏,腦子根本來不及反應。

這麼說他從一開始就在暗中保護我,隻是我不知道罷了。難怪中元節那天他會即時出現,把我拉下那輛載滿死人的公交車。

“你在想什麼呢?”

我抬起頭望著他。

“現在雨這麼大,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他一把拉住我就往醫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