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要找的人找到了。”手下打斷了男子的沉思。
“條件。”沒有見到意料中的人,男子把錦盒蓋上貼身收好,對手下辦事不力很失望,看來回帝都後需要回爐再造了。隻是平日裏沉默寡言,表麵更看不出什麼。
“請主子責罰。她要親自跟主子談。”來人跟在男子身邊許久,直覺男子不喜,立馬跪下請罪。
“去安排。曹叔到什麼地方了?”此行帶來的人本就少,略作警告就罷,男子也不深究。
“前日收到曹公飛鴿傳書,曹公準備前往開元。”來人越發恭敬,並未因逃過一劫而感到幸運。
男子是長大的朱旭,意外得知母妃竟然是南疆人,背著皇帝前往尋找母妃的親族。南疆地處偏僻,與外界相通的地方毒瘴和沼澤遍布,族人善巫術,行事詭異,沒有人帶路,往往有去無回。朱旭很早派人打探,可南疆幾乎不與外界往來,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還是偶然得知邊境有商販私下和南疆人進行交易,才知道有專門為商販牽線搭橋之人,被稱為向導。
多方打探終是找到了口碑最好之人,隻是這人行蹤詭秘,軟硬不吃,做事完全憑心情,高興了一文不收,不高興了千金不帶。若不是傳言此人信譽良好,手下的買賣無一失利,此行又必須隱秘,朱旭也不會費盡心思。沒想到,人是找到了,竟完全不買他們的帳。
曹叔一直在尋找夭夭的父母,在鄉下買賣人口是常事,村裏人根本不會多加關注,買下夭夭的人家全部死於疾病,當年販賣夭夭的人牙子也無從查起,希望渺茫。馮麽麽未有消息傳來,也許隻是為了讓他有份希望,那麼多年了,若是夭夭活了下來,早就來找他了吧。想著,朱旭無端煩躁起來,應了聲表示知道。
“主子,今日是中秋,晚間有燈會。”感到主子氣息的變化,狀似無意多一句嘴,當下便溜了。
每逢佳節倍思親,這些年征戰在外,除了想失蹤的夭夭,就是遠在宮裏的父皇。看著窗外的圓月,朱旭突然就想出去散散心。他們落腳的小鎮懷南,離著南疆不遠不近,是那向導出現最多的地方,離著當年夭夭失蹤的地方也不遠,朱旭難免觸景傷情。
未帶護衛,朱旭一身便裝,獨自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小鎮雖小,但節日氣味兒很濃,各式各樣燈籠高掛,猜燈謎,看雜耍,觀戲曲,吃月餅,小孩子奔走嬉鬧,蓮燈順河而下,點點燭光載著希望,載著幸福。朱旭有些晃神,這一切跟那年那天是多麼的相似。
“旭哥哥,今日是中秋耶,是不是有好多的月餅,好多的彩燈,還有唱戲的,雜耍的。”夭夭起了個大早,圍著朱旭說個不停,小嘴就沒有閑下來過。
“哥哥有事,廚房做了月餅。”被擾得頭暈的朱旭放下手裏的書冊,敲一下夭夭的頭,他就說這丫頭怎麼今天那麼積極。
“哦!”夭夭失望地低下頭,雖然很想出去玩,但朱旭有正事也隻能作罷,好可惜,她從來沒有去過,都是聽村裏人說的。
“騙你的。曹叔早就準備好花燈了,你的馮麽麽收著,自個去取。若是弄壞了,我可不把我的給你玩。一會兒少吃些,我帶你出去吃。”看著乖巧懂事的夭夭,朱旭哪裏還騙得下去,不忍心夭夭有半分難過,捏捏夭夭的小臉,交待一番。什麼東西到這丫頭手裏,不出一個時辰必定屍骨難尋,為此特意讓曹叔多準備了些,不過他是不會告訴夭夭的。
夭夭一個歡呼,撲倒朱旭懷裏,抱著朱旭親了一下,急急跑了,“馮麽麽,馮麽麽!”一邊跑,一邊高聲叫著馮麽麽。
“就不能慢些,是得找個教養麽麽了,馮麽麽比我還寵這丫頭,更不用說管教。”看著飛奔的夭夭,朱旭揉揉太陽穴,他就是操心的命。
傍晚,夭夭眼巴巴看著漏鬥,時間一到,就大聲叫喚,“曹叔,馮麽麽!”然後又拉著朱旭,一刻也不願意等。
鎮子不大,也不用乘坐馬車,曹叔與馮麽麽跟在兩人身後,護衛隱藏在人群中,步行著到了唯一一條大街上。民風淳樸,節日熱鬧,一行人都被感染了,夭夭最是興奮,被朱旭拉著,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用。
“這個麵人兒是夭夭,這個是旭哥哥,還有曹叔和馮麽麽,我們永遠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