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了很多,可惜還是像以前一樣感情用事。”衛莊冷睨了一眼千雨,不屑道。隨後又看向了張良。
“子房,你在逃避什麼?難道因為她?”白發男子突然冷冷的問道。
“或許就是這樣為了生存,而一點點淡忘了最初的本意。”張良言辭含蓄的答道,似乎有意轉移問題的中心,話語中隱隱帶著一絲對衛莊的質問。
“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
“流沙創立之初的誓言。”
“天地之法執行不怠,即便沒有國家的依存。”
“法的貫徹,正是為了安國定邦。”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這些所謂的俠義之人……哼!”衛莊語氣滿是鄙夷。“他們正是國家最大的亂源。你知道為什麼他提出五蠹的同時,卻還一起創立流沙麼?”
“術以知奸,以刑止刑?”
“不錯,以刑止刑,這就是流沙。”
這個他,是韓非吧。他是一位集法家大成者,隻可惜最後被誣陷慘死獄中,但從那日的鏡像之中似乎他的身份比我想象中的複雜得多。千雨蹙著眉回想著在韓國時見到韓非的情形。
“千千,該回家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張良出聲喚她名字她才回過神來。“三師公。”努力壓製住翻滾的情緒,千千這兩個字一下子撕開了屬於姬良和千月的過往,那是她不敢去麵對的過往。“我說過,你可以喚我子房的。”張良隻手捧住她高昴起頭的臉蛋,大掌磨蹭著她細膩的肌膚時輕聲問道。“子雨是小聖賢莊的學生,還是要尊師重道。”千雨偏過頭,不去看他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黑眸。
“可是子雨卻不僅僅隻是學生,你可明白?”掰過她閃躲的小腦袋,張良望著她美麗的鳳眸沉聲講道。“子雨不明白,放開我!”再跟他這樣打啞迷下去她遲早會穿幫,忍不住哭泣的。千雨激烈的掙紮起來,在無果後,隻想離開的人兒曲起左腳膝蓋往他撞去,想要他鬆開拑製。
“你真的下的去手麼?”隨著張良話音落下,千雨不禁握住了雙拳。偏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轉移話題道:“非得這樣逼我麼?”看著放低了姿態的千雨,張良沒由來的一陣失落,她以前從沒有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泄自己的不滿。“逼你?我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不是麼。”張良低垂下眼簾,輕輕的講。
“重新來過不好麼?千千。”牢牢地禁錮住別扭的人兒在懷中,張良輕緩著語氣問道。“我已經放下了,你又何苦執著呢?”滿不在乎的口氣,並未有隻言片語,提及當初自己的崩潰和瘋狂。她的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笑意,麵上也在笑著,而她眼角怎麼也止不住眼淚卻暴露著一個拙劣的謊言。
“張良,在你眼裏,我算什麼呢?需要時費盡心機去爭取,不再需要時一腳踢開,偶爾表露出幾分懷念,始終都給自己準備好了理由,你的國家,淩駕於一切之上。”她雖是笑著,不自覺間,淚水卻滑出眼眶,或許是曾今擁有,便更不能接受失去。也許是那份驕傲的自尊心在作祟,她無法接受被放棄的事實,更無法接受,當年即便是到了那一步,在他生死未卜時,自己仍驚慌失措,像個瘋子一樣,滿地翻找死屍。
在看到姬舒兒的那一刻,明知危險算計,仍毫不遲疑地追了上去。不隻是他,連她自己都覺得,遇上姬良的千月,早已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冷靜睿智,活像一個瘋子。明明早在蘇醒的那一刻作出了決定,遺忘放棄屬於千月的一切,可為什麼作為韓千雨,還是會像千月一樣瘋狂。張良,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永遠不再記得你。
驀然間,一陣溫暖觸感拂過,拭去她眼角淚痕,撫平她強勾的嘴角。“不想笑,就別笑。”千雨別過頭,匆匆擦幹眼淚,“不用你管。”張良從容的收回手,說道“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韓千雨我曾經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可是你聰明過了頭,所以我並不喜歡你。而如今,你把我的計劃弄得一團糟,你可知道,我很憤怒。”“三師公放心,學生以後一定不會再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