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收拾了一下,我們三人趕到市裏的麗晶大酒店,這是市裏唯一一家上檔次的酒店,也就剛出獄時大金帶我來過一次。
此次再進,又是另一種感慨,自己出生入死,還不是為了這些榮華富貴金碧輝煌的奢侈生活?幹這一行,都是劍走偏鋒。單是望穿坡,就有幾次險些入了鬼門關,我們這些青盜,有多少還沒嚐到甜頭就成了墓主的陪葬?
正胡思亂想著,大金帶我倆進了一訂好的房間。
包間很大,可裏麵隻有兩個人在座,隻等著我們入座了。這兩人一人衣著新潮,修著一子彈頭,麵容漏出點痞氣,就像街頭小流氓。一人四十歲左右,身著西裝,帶著金絲眼鏡,一看就是個文化分子。
兩個形象天差地別,根本不在一個階層的人竟然坐在一起,且同時在等候我們。
見我們進來,子彈頭站起來,道:“金爺,來啦?這位就是陸爺吧……早就聽金爺說陸爺乃關公再世有萬夫之勇,今日一見果然光彩照人……”
這話說的我都有點飄飄然了,連道:“不敢當,不敢當。”
那始終坐著的中年人道:“金老弟,陸老弟,坐,坐。”大金這才入座,我和梵音也跟著坐下來。
菜已經點好了,都是山珍海味,紅酒是八二年的拉菲,我喝不慣,中年人招呼服務員就要來了一瓶茅台。
看的我心裏淌血,這次出來是有求於人,請一頓飯是理所應當的。可就是剛賣得三十萬,也經不住這麼吃啊。單看看桌上的菜品,這一頓飯就已經夠我們出生入死換來錢財的三成了。
待酒上來,服務員給我們斟滿,林梵音喝的是飲料。中年人端起酒杯,道:“陸老弟啊,咱們是初次見麵,我介紹一下,我姓張,承道上兄弟給麵子,都叫我一聲海叔。”
我聽他說一愣,馬上張大嘴巴。這他娘的這麼巧,先是張漢送我惡人璽,後是張筷子替我擺脫牢獄之災,這又來了個張海叔?他們不會是一家子的吧?我隨即想到那神秘複活的‘張漢’,這張漢的家族到底有多神秘?想來也是一個盜墓世家,有空可要多多打聽才對。
如此想著,我脫口便道:“海叔,你可認識張筷子?”
海叔一愣,想了一會,不太確定道:“你說的可是張天之兄弟?”
張天之,正是張筷子本名,猛地聽到了他的消息我不由得一陣欣喜,道:“沒錯,沒錯,就是他,高高瘦瘦的。”
海叔臉色有點不好看,道:“張天之兄弟也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人家生來高傲,不會輕易與我輩交流……怎麼,你們有瓜葛?”
我根本沒注意到海叔難看的臉色,可大金卻是注意到了,暗踩了我一下,道:“沒有沒有,隻不過陸安早時承了張筷子點恩惠,銘記在心罷了……這叫知恩圖報……”
海叔點點頭:“知恩圖報是好事嘛,來陸老弟,咱們幹一個。”
我舉起杯子跟他幹了一杯。他繼續道:“我也不囉嗦,此次叫二位來,主要是金老弟先前透露要去京都發展,以二位的身手,要去京都發展的話,應該也是如魚得水。但是良禽擇木而息……這個道理你們要明白的嘛,京都的古玩就是一灘渾水。你們要插手,總要有個依靠才能立足……”
這海叔一來二去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家夥是看上了我倆倒鬥的本事,這才將我們叫來。明了是想幫我們前去京都,實則是要我們加入他們。我入行一年,也聽說過盜墓世家對外招收人手之事,畢竟這些世家人數有限,雖然精通倒鬥,可若是人手不夠對於某些大鬥,始終是作無用功。大多紅盜都是依附盜墓世家生存的,盜墓世家信譽好可靠,又有穩定的穴位來源。而紅盜經驗豐富,身手了得。二者屬於相互合作,夾了喇嘛,共同獲利。
夾喇嘛去不去都是由自己定的,可如果我們跟海叔去了京都,就等於是攀上了這棵大樹,再想夾別家的喇嘛,是犯忌諱的。
我正思索著,大金卻是問起來了:“海叔你可是巨鹿的張家所屬?”想要合作,首先得了解這海叔的底細,看看這盜墓世家的本事,畢竟有他們帶著,我這倆青盜算是有了師傅帶,這可是所有青盜夢寐以求的。
青盜和紅盜是有門檻的,其標準在於,是否摸了一王公以上的大墓,又是否淘出過真正的臭濕貨。
王公大墓,這個我們沒去過。可大金從陳宏禦棺裏摳出那對藍海珠,這可算是國寶級的臭濕貨了……但是望穿坡一行,其中有大多水分,實在不可信。
我一聽一想便立刻否定,張筷子曾說過他是河北巨鹿的,想來也就是張家的人。可這海叔卻是京都人,看上去與張筷子有些恩怨,自然不可能是張家人。
果然,海叔搖搖頭道:“咱們可沒張家那麼大本事,人家張家樹大枝高,祖宗傳了幾百代。單單是祖傳的張家古樓裏陪葬的古件就不計其數,怎麼會跟咱們相提並論?”海叔一番話說得陰陽怪氣,連林梵音都聽出不對了,秀眉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