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這話心裏一驚,想要湊前去看看,可苦於盜洞實在狹窄,隻能在後麵踮著腳瞎瞅,看不見前麵的狀況。
隻聽阿裏木跟水青眼商量了一陣,便落下繩索與閻羅一起跳了下去,不多時,隻聽他們向上喊了一聲。我們也迫不及待湊到前麵,盜洞到此便是到了盡頭,而前麵卻多了一個人寬的坑洞,坑洞四周極不規則,沒有任何鑿刻的痕跡,倒像是某種腐蝕物將石頭燒開,四周的石塊上還分布著密密麻麻蜂窩般的腐蝕痕跡。
而打著手電細看,便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大墓果然不是銀燭蠟槍頭,從我們眼前的坑洞來看,所穿透的阻礙厚度竟是有兩人高,隻見最先的石層之下又是一層澆死的鐵汁,鐵汁往下,又是一層更厚的石板,下麵再是堅硬的白膏泥。如此重複澆灌了三重工藝的石板之下,便是一層壓實的紅色的粘土,粘土再往下,才是透亮的琉璃瓦。
一直沒有下去,正在仔細研究這坑洞的水青眼道:“這裏有石板鐵汁各三層工藝相摻雜堆砌,再混之白膏泥加固。那大墓門處恐怕更厚,若使用炸藥,恐怕就是把山炸塌,也不可能把這牆壁炸開。唯一的辦法,便是用古代著名的‘溶金水’,古代方士通過特殊配方配出的溶金水比之現代用化學物質勾兌的溶金水更加厲害,若是量大,要弄開石板鐵塊,也不是不可能。可這大墓的設計者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早其中夾雜了一層白膏泥。你可別小看這白膏泥,其工藝比之煉鋼還要複雜百倍,其中摻雜的東西五花八門,配置出來堅硬無比,最恐怖的是,它一遇溶金水便會將其吸收產生質變,與溶金水上層融化的鐵石相融合,其後產生的物質比之金鐵還要堅硬。
這還不算,尤其是那最深處琉璃瓦上的那一層紅土,才是真正的殺招,這粘土叫‘陽土’,又叫‘腐血土。’是滑石粉、陽瓜花(山杜鵑)的粉末、朱砂、“突灶螽”(民間常見的昆蟲,類似蛐蛐,又叫‘灶馬’‘灶雞子’)的幼蟲以合理比例攙和在一起,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這幾種無毒無害的東西混合在一起,卻產生了這紅色的粘土。之所以叫‘腐血土’是因為它含有劇毒,人觸之身體便如烈火焚燒,皮膚腐爛皸裂,而後連血液都要蒸的幹淨,最為陰毒。這坑洞由頭到尾,完全是一副腐蝕過的模樣,我實在是想不通陳宏禦是用了何種物質,可以腐蝕掉這白膏泥又破掉這腐血土的。又或許,這坑洞根本就不是陳宏禦打的……而是那猴子?”
我聽得一陣好笑,那猿猱雖然厲害詭異,可其實實力智慧也就是常人一般,它要說話玩手機尚且還要學人,又怎麼會無師自通,懂得把這銅牆鐵壁給挖開呢?
水青眼都想不通,我自然也就更是一頭霧水,索性不再多想下去,墓室並不是太高,卻也足有五六米的落差,我們將繩子在盜洞中石棱上綁了死扣,有了水青眼的描述,我盡量收身避開那平平無華的紅色粘土,慢慢禿嚕下去,這才安然著地。
剛一下地,我們便打開了所有的手電四下查看,我們驚喜地發現,這裏似乎已經到了一處華麗宮殿內部,頭頂便是彩色的琉璃瓦,四周豎立著白牆,牆上掛滿了無數字畫。畫作神俊飄逸,字幅蒼勁有力,皆是名家之作。地下鋪著厚重的紅毛毯落滿一層厚重的浮灰,往上一踩,灰塵彌漫。
四角之處安放著四根紅漆盤金龍巨柱,由於年代久遠,巨柱上的漆皮都已經崩裂剝落,而冥殿中央。則是端放著一張烏木的桌子,桌子上放著文房四寶。四處有不少人高銅質的燈台,我上前一看,內裏都是沒有蠟燭燈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