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元街,飯店,夜。
此時已經是十月份了,熱氣已經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涼颼颼的秋意。
林梵音回了老家去祭奠她的父親,而我和大金懶得下廚,便到飯店裏改善一下生活。
我們回來也有一個多月了,期間我們收到了水青眼的彙款,雖然我們在重渡溝出的力不大,可水青眼卻分了整筆冥器價值的一半給我們。
這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可以說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也嚐試著做些買賣,但均已失敗告終,隻在元街開了個不小的古玩店,入不敷出。
飯店的生意不是很好,我們找了二樓一處清靜的地方,要了幾碟小菜和一打啤酒,隨意地聊著。
“真無聊啊……這日子,梵音也走了,哎,不能活了……”我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擔憂道:“也不知道大伯他怎麼樣了。”
大金道:“你看你這孩子真是閑的,你要是嫌不夠刺激,便去動那陸雲不就得了,還在這嚷嚷……我看呐,咱們就在元街找幾個小孩夾次喇嘛。
隨便找個小墓,錢不錢是一回事,關鍵是刺激啊。萬一摸出個粽子,還算是賺了呢。”
我挪揄笑道:“你就不怕七人眾?”
大金搖頭,道:“怕,當然怕,但是槍打出頭鳥,天塌下來有哪些盜墓世家撐著,咱們這小嘍囉,七人眾都看不上……”
打進這麼一說,我覺得可行。在家裏歇了這麼一個月,感覺骨頭都生鏽了。我雖然沒有本事,膽子也不大,卻不甘於過這安逸等死的日子。
正要答應,卻看到一個孩子上了二樓。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這孩子十一二歲模樣,一身黑色條紋運動衫,長著幹淨俊朗的臉龐,即使是個孩子,也讓我讚歎不已。
當然吸引我目光的不是他的長相,而是因為他頭上有一頭奇異的銀白色長發,直達腰際。最重要的是,我竟然看他有些眼熟。
“這……”我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來。
大金見我目光發直,也扭頭去看,隻見那小孩上了樓梯,便越過我們,坐到靠窗的一個桌子旁,靜靜地看著窗外,也不點菜。
奇怪的是,沒大人來管他,服務員也沒追上來。他就靜靜地坐在那裏,臉色淡然,看著外麵渾黑的天空。
“現在的孩子……才多大就修個殺馬特兒的發型。”大金小聲地嘀咕道:“我看他八成是麻嬸的孩子,麻嬸這幾天修的發型,跟他差不多。”
麻嬸就是這飯店的老板娘,徐娘半老,特別喜歡燙發染發,給自己孩子打扮也不奇怪。再加上始終沒服務員上來詢問,我也就信了。
一個孩子而已,隻是長相奇異了些,我也沒往心裏去,招呼大金繼續喝酒吃菜,談論夾喇嘛的事宜。
剛說沒幾句,“咚……咚!咚!”樓梯處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幫人上了二樓。他們皆是黑衣黑帽黑墨鏡,身材魁梧,遮著半邊臉,看不清表情,腳步沉重,震得這二樓地板聲響。
我們立刻停止了交談,奇怪地看著這幫人。
“黑社會呀……”大金小心嘀咕道。
我也看著這幫人,這些人上來之後,竟然沒去坐,而是徑直向我們走了過來,嚇得我跟大金連忙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