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是銀發小孩的聲音。
我掙紮坐起來,隻覺得脖子上一陣劇痛,不由得用手捂住:“這裏是哪?”
“酆都。”他手持著一根木棍正低著頭在沙灘畫些什麼,頭也不抬。
我們乘坐的那條由大鱉改造的巨船靜靜地停靠在不遠處,船上沒有一個人影,船艙門口黑色簾布緊閉,微風飄過隻是微微掀動,並沒有看到那個僵屍。
可我的脖子卻是劇痛的。
遠遠地隔著那黑色的簾布,我依然能感受到那充滿惡意的眼睛在盯著我,我下意識縮縮脖子。
據說被僵屍咬到會中屍毒,如果沒有糯米拔毒的話便會四肢僵硬,血液凝固,獠牙爆出。飲血為生,聞雞而退。化作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想著我不自覺地區碰了碰脖子上的傷口,隻有兩個黃豆大的血痂,血是止住了,可還是很疼。
這時銀發小孩丟掉了手中的樹枝走了過來,臉色很淡然:“還疼麼?”
我下意識點頭。
“還疼證明死不了。”銀發小孩一臉淡然,邊說著,他就往沙灘深處走去。
“你去哪?”我有些急了。
他根本不回答我,隻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我扭頭看了看那依然緊閉的船艙,那簾布似乎動了動。我哆嗦了一下疾步追了上去:“你要去哪?”
他頓了頓:“酆都。”
我急促道:“那我呢?”
他抬了抬銀色無神的眼睛,想了想道:“別跟著我。”而後又補充道:“你不能永遠活在別人的影子裏,有些答案,應該自己去找。”
說罷,施施然地往前走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仔細體會著那句話。
有些答案應該自己去找。
可是這酆都凶險異常,我怎麼可能一個人去闖?我來時的夥伴呢?他們是不是早已經到了這裏?
我四下看了看,沙灘上除了我們的大船之外再沒有任何船隻,遙遙看向遠處的碧湖,也沒有任何船的影子。
他們似乎並沒有到這裏?
我忽然想到了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大鯰魚。那是個真正的吞舟之魚,類似張筷子他們的小船在那大鯰魚眼中不過是開胃小菜,如果他們遇到了那東西……
我不敢再想了,我寧願他們早到了這裏,停到了另一個地方。
我要不要等等他們?
我又看到了那大船船艙的簾布,它似乎有所察覺地劇烈掀動了一下,我什麼都沒看到,卻嚇得哆嗦。
我總感覺它還站在艙口,透過薄薄的幕布盯著我。沒有銀發小孩在這,它變得肆無忌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是那麼一個東西。
會說話的僵屍?
我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或許,它根本就不是僵屍呢?
隨即搖搖頭,不是僵屍能是什麼?離他遠些就是了。
我不自覺地後退幾步,眼睛餘光掃到了沙灘上的東西。
沙灘上有樹枝畫過的痕跡,不是文字。那是之前銀發小孩的畫。
我不由得仔細端詳這小子的傑作,說實話,我大學的選修就是美術。
我的大學美術老師經常說我:
草,素描畫的沒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