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也是拚接的，下體很肥碩，根本不是張筷子的身體。寬大的肩膀上扛著兩個腦袋，竟然一點都不擠。腦袋上帶著一頂古怪的帽子，很荒誕。
他的兩個腦袋都睜著眼，眼珠直溜溜地轉，詭異地看著我。
也就這時，李紅塵碰了碰我，她的神色很緊張：“陸安，你看到什麼了？”
我沒回答她，隻是死死盯著這一圈奇形怪狀的人，低低道：“你們是什麼東西？”
所有人都沒答話，他們把眼睛看向了那個麵容蒼老的老者，老者盯著我們看了一會，突然開口了：“我們來跟你們借幾樣東西。”他的表情很誠懇，就像一個窮苦老頭向人借錢一樣，搓了搓手：“那個……我想借你的腸子。”
“我要你的右腿。”一個尖銳刺耳不男不女怪聲音突然冒出來，它是一個高高的人發出的，瘦高的身體上耷拉著一個半邊的腦袋，看得出這是一個男人的身子，腿很長，很洋氣。可他卻有一個女人腦袋，半點臉已經削掉了，露出內裏已經幹癟粘合的肌肉，長長的頭發耷拉下來，就像一隻被毀了容的猩猩。
我懷疑這個瘦瘦高高的身體就是張筷子的。
“我需要她的乳房。”一個清朗的聲音接緊著跟上，他正是那個兩個腦袋的人，這句話，就是從張筷子嘴裏說出來的。他的臉如失血過多一般的蒼白，表情也不再懶洋洋的，充滿著欲望和邪惡。
那個長著十三四歲小痞子腦袋的東西也開口了，他舔了舔嘴，滿眼都是渴望的光：“我不多要，我隻要兩顆心……你們一男一女，一人一個……”
我頭皮發麻，一手拉住林梵音，一手拉住李紅塵。
她們的手都很涼。
林梵音已經徹底沉默下來了，琉璃一般的眼睛中閃著明亮的光，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李紅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它們有五個，這裏又是它們的地盤，天色昏暗除了我，她倆都跟瞎子一樣。
天時、地利、人和。我們沒有任何勝算。隻能找機會逃跑了，打定主意，我來回巡視，很快找到了包圍圈的缺口……
五個人的包圍圈，竟然有一個很大的缺口，離最近的就是那扛著兩個腦袋的人，有六七步的距離，我算了算，他應該攔不住我們。
就在我思考的時間，五人中最後一個人也靦腆地說出了自己願望，正是那個沉悶的聲音，就像李紅塵所說果真像蒙著被子一樣，我朝他看了一眼，頓時心中一涼。
為什麼他說話沉悶？因為他沒有頭。
你要問我他是怎麼說話的？我也不知道……
他悶悶地說：“我要你的頭。”他是對我說的。
他的衣服好熟悉，我幕然想起，跟失蹤的張筷子簡直如出一轍，那瘦高如同筷子一般的身體讓我確定，張筷子遇害了。
他死了之後，腦袋被這個發福的人擰下來裝到了自己頭上，其本人也被同化了。
風行雲張筷子就這麼死了？
我不信。
他們講完了，最後那麵容蒼老的老頭對我笑了笑，一臉歉意而誠懇地說：“你借不借？”
我沒回答，隻是低下頭，用蚊子一般的聲音道：“我找到破綻了，你們跟著我跑……右前方！”
李紅塵握了握我的手表示了解，她的耳力過人，可林梵音卻沒什麼反應，黑暗中，我看到她努力地向四周看，似乎想看清包圍我們東西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