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站起來:“你說什麼?”
張巨猛砸了一下桌子,也站起來看那樣子,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了。倒是牛二,始終低著頭,不敢說話。
霸爺探詢地看我,笑著說:“把你的買賣說來聽聽,他不談,我或許可以考慮。”
花魚“嘭”地一聲站了起來,說:“聽不懂人話嗎,送客!”
幾個黑衣人站起來,氣勢逼人:“請把。”
我看了花魚一會,手裏捏著的鋼針鬆下來,我說:“咱們走。”
張巨瞪了花魚一眼,大聲地對牛二說:“你走不住?”
牛二站起來,很恭敬地對花魚點點頭:“花爺,我走了……”
花魚低喝掉:“袞……”
我們三個退了出來,跟我們出來的,還有兩個身穿黑衣的壯漢,看樣子像是保鏢。
我歎了一口氣:“走吧……”
“慢著。”一個保鏢開口了:“你們等等。”
我扭過身:“怎麼?”
保鏢輕聲說:“你們先隨我來,一會花爺出來再詳談。”
我看著保鏢,說:“什麼意思?”
他向房間裏看了一眼,輕聲說:“裏麵那位,跟花爺有點不對付……”
話音剛落,房門一下就開了,那個理著平頭的霸爺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他看了保鏢一眼。
保鏢換了一副窮凶惡極的臉色,對我們道:“快滾啊,花爺的話都不聽,信不信我抽死你?”
“等等。”霸爺說了一句,瞥了那保鏢一眼,走到我們麵前,說:“兩位有什麼買賣,可以跟我談,我跟花魚,一樣的。”
我看了看他。
他的眼神很真誠。
我低聲說:“有勞霸爺,不用了。”
霸爺看了我一會,遞給我一張名片,說:“想通了,打給我。”
說著,就回包間了。
我看了看手裏的名片,燙金的名片,上麵沒有職務,隻有三個大字,董天平。下麵是他的電話。
保鏢見霸爺進去了,送了口氣,將我們送到二樓的一個雅間裏,說:“三位先吃點東西等一會,點什麼算花爺的。”
我點點頭,他就出去了。
我問牛二:“這個霸爺是什麼來頭。”
牛二歎了一口氣,說:“蛇王在的時候,如果說花爺是蛇王的左膀右臂,那霸爺就是蛇王的腿。你知道,蛇王行動不便,一般都不出門,所以他把所有外麵事情都靠給花爺,比如集體的行動、接活兒……把內在管理黑街的事情都靠給霸爺,董天平。”
張巨說:“那這個霸爺應該更牛逼啊。”
“沒錯。”牛二說:“蛇王在時,大家都說霸爺應該是接班人,而花爺,隻是一條狗而已。可蛇王不明不白去了之後,並沒有留下任何遺囑,所以花爺和霸爺誰都不服誰。”
我突然說:“蛇王是怎麼死的?”
牛二說:“屍毒複發……你是說?”
我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說:“從現在起,什麼都別說。”
牛二就不吭聲了。
張巨說:“我不明白,既然這花爺不肯合作,咱們為什麼不找霸爺呢?看樣子這小子比那花爺還要強一籌啊。”
我說:“霸爺這個人,凶性內斂,像一隻猛虎。花爺,自私狠毒,像一條蛇。你能跟一條蛇睡在一起,卻不能跟一條老虎睡在一起。”
“我不同意你的觀點。”張巨說:“蛇是冷血動物,沒感情的。”
我笑了一下,說:“人可以徒手砸死一條蛇,卻不可以徒手撕了一隻老虎。”
張巨就不說話了。我們百無聊賴坐了一會,張巨沒忍住,點了兩道菜,著名的螃蟹和烤鴨。
菜一上來,果然肉香四溢,張巨伸手拿起一隻螃蟹,掀開蟹殼就要往嘴裏塞,門突然被敲響了。
竟然是花魚的聲音:“陸安兄弟,我來了。”
我說:“進。”
花魚就推門進來了,隻有他一個人。
我瞥了他一眼,說:“霸爺呢?”
花魚很抱歉地笑笑:“那個討厭人走了。”說著,他在桌上坐下來,說:“剛才的事實在對不住,我怕咱們的事被那個人聽見,他會壞事的,牛二應該已經給你們解釋過了吧。”
說著,他瞥了牛二一眼,牛二趕緊說:“我說了,說了……”
花魚滿意點點頭,看著我,感歎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在我印象裏,你還是那個連牛二都打不過的毛孩子……筷子哥這些年還好嗎?”
我說:“他死了。”
花魚愣了一下,並沒有難過的意思,他歎了一口氣,說:“哎,世事無常,英年早逝啊。太可惜了……咱們也算是一個號子的弟兄,俗話說,一起享福的是朋友,一起吃苦的是兄弟。你有什麼難處,盡管對我講,牛二知道我的為人,我肯定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