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誰還記得海叔。
這個名字或許很久沒提過,大多數人都忘掉了。如果不是再見到他,我也就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海叔又叫張海軍安老爺子生前最信任的管家張福生有三個孩子,老大張海陣,負責安家北方生意,經營的風生水起。老二張海誠,跟著你安家的家主出生入死,練了一身好手,算是安家的左膀右臂。唯獨這第三個兒子張海軍,早年不學無術,而後年歲大了便負責拉攏新人入世家的工作,為了世家利益和表現坑蒙拐騙無所不用,人稱廢物海狐狸。
他把我和大金第一次騙到了京都,我們夾喇嘛之後想要借故要挾,被阿裏木解了圍,還大肆地羞辱了一番。
這人給我的印象,隻有虛偽、奸詐、貪婪。
活脫脫一個老狐狸。
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小城的飯館裏,他帶著金絲眼鏡,西裝革履,言語之中總有一股高不可攀的傲氣,我和大金都被他的氣勢哄住……
如今再看來,他仍然西裝革履,帶著金絲眼鏡,身材比之以前有點發福,臉上掛著職業諂媚的笑,這一下看來,恍如隔世。
我想起一段很有哲理的話,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曰:隻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多麼現實,沒有人會失意一輩子,也沒人會得意一輩子。
如果大金還活著,他肯定會跑上前去,狠狠地挖苦海叔,可我卻看不到了。
海叔遠遠地也看到了我,他推了推眼鏡仔細看了看,認定是我之後,臉色有點不自然地往旁邊避了避。
我走了上去,輕聲說:“海叔?”
海叔見躲不過,苦笑起來,他說:“陸爺,您這是什麼話,叫我海軍就行。裏麵請,有人接待。”
我沒有進去,隻是定定看著他,歎了一口氣:“海叔,我多想回來被你欺負的那一會兒。他們都在比什麼不好?”
海叔驚恐地說:“陸爺,那會是我瞎了眼,為這事,家主都把我弄到底層當招待了。這事是都過去了多長時間了,您別計較了成嗎?我,我給你跪下……”
我歎了一口氣,走進去了。
京都的五星酒店果然豪華,比邢州最好的酒店強了無數倍。
一個衣著幹練的大堂經理迎上來:“陸家貴客?家主可以帶兩個人上頂層會議大廳,其他人請跟我來,安老板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客房。
張巨和牛二跟著我,大煙和小雨李紅塵,我對雷剛囑咐了幾句,他們跟著大堂經理走了。
想我也是身家幾億的人,竟然沒來過這麼高檔的酒店,許是窮慣了,看到大廳滾動屏上“豪華間,1188/天”的時候,我的喉嚨還是幹了幹。
一天一千?我們三十多人,就算最便宜的房間,要多少錢?
我不斷安慰著自己,你有錢了,不要這麼摳……
會議大廳在頂層,頂層顯得寬敞了許多,客房並不多,完全的歐式設計,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走起來很不踏實。
負責帶路的迎賓小姐推開了一扇鑲金的門,這是一個很大的客廳,中間放了一張巨大的圓桌,圓桌旁放了一圈厚重舒適的沙發,共八個。
桌上已經有三個人了。
三個人身後各自站著兩個人,看那樣子,類似於保鏢或者秘書之類的。
如果我沒猜錯在,這三位就是新四家中三家的家主了,尷尬的是,我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