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巨嚷嚷了起來:“草,你怎麼弄到的?”
牛二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早看那封老三不順眼了,聽你們說他有這槍就想給他弄走,不想著他們的帳篷老有人守著,一直沒機會。嘿嘿……就在今天,他們死了六個人。我趁那個鱉孫撒尿,給他弄走了。”
我拿起那把手槍,掂了掂,怪沉的。
我問張巨:“你會用麼?”
張巨向我展示了背後的獵槍,說:“我可不用那小玩意。”
李紅塵說:“給我吧。”
我驚訝地看她,李紅塵接過來,退子彈,上子彈,上膛,開保險,動作一氣嗬成,瀟灑漂亮。
李紅塵說:“我經常玩這個。”
羊錚笑嗬嗬地:“那個封老三明天又要嚷嚷了。”
張巨說:“沒了槍,看他還怎麼神氣。”
羊錚說:“你可別小看封家,他們能發展至今,絕不是偶然僥幸。你們一定要小心封家的封骨蓮花針,此針以暗金打造,細如蚊須,乃是封家最大的獨門武器。看似普通,其實製工精細,鋒利無比,內有淬毒。最恐怖的是,一經射出,進入人的體內,便會自己綻放開來,將人體內血肉硬是撐開,令人奇痛無比,他們還專門設計了噴射毒針的針筒機弩,算然沒有這手槍致命,卻是更加歹毒。”
“既然如此,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他們了。”我叮囑道:“這個手槍,誰都沒見過,紅塵你收好。”
又聊了一會,我們各自回帳篷休息了。
也許是前幾夜的教訓,我遲遲難以入睡。
在黑暗中,李紅塵說:“我總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好像那湖裏有動靜。”
我說:“我出去看看。”說著,穿起衣服就走了出去。
一股子湖水特有的腥味兒迎麵而來,這讓我心中稍微定了定,起碼,它還有湖應該有的特征。
我們的營地離那麵湖有百十米左右,有張巨帶著幾個人圍著篝火在閑聊。看我走出來立刻站起來,張巨說:“怎麼了?”
我說:“沒事,誰困了的話趕緊去睡一會。”
張巨說:“沒事。”
他見我向湖的地方走去,大聲問:“你去幹嘛?”
我說:“看看。”
他說:“用我陪你麼?”
我說:“不用。”
他就坐下,說:“小心點,有事大聲叫。”
我緩緩向那湖走去,這穀裏有一股微弱的風,吹來一股又一股的腥氣,沒什麼動靜。
我走到湖邊的時候,看到湖邊竟然動了動,我運轉目力,那竟然是一個人。
他穿著黑色的衝鋒衣坐在湖邊,以至於我根本沒注意到。
我喊了一聲:“你是誰?”
他頓了一下,轉過臉,那張臉很熟悉,竟然是我隊伍裏的人,叫什麼來著……我竟然想不起來了,在我的記憶裏他的鏡頭很少,好像是個挺沉默寡言的人。
這個時間坐在這個地方,著實有點可疑。
我決定問問他,我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問:“你在這幹什麼?”
他看了看我,無聲地笑了:“老大,你怕我。”
我手下黑街的人都喊我老大,而不是家主。
我低聲地說:“你想多了。”
他低下頭,說:“五步的距離,可守可攻,你的左手扶著膝蓋,右手卻藏在袖子裏,我猜,那裏麵應該藏著殺人的武器。”
我說:“你是誰?”
他看向我,似笑非笑:“我跟你自我介紹過,你忘了?”
“額……”我確實忘了。
這種被拆穿的感覺很尷尬,就好像在街上迎麵走來一個熟人,他熱情地跟你打招呼,你卻一臉錯愕地喊不出名字。
他歎了口氣,說:“我叫平子,很不起眼的一個人。”
我尷尬地笑笑說:“噢……平子,你的話很少。”
他笑了笑,低下頭:“正因為他話少,我才選了他。”
我的頭皮一炸,暮然看向他,他還是靜靜地坐著,說:“別聲張,咱們聊聊。”
我不動聲色:“你……到底是誰?”
他突然站起來,伸展了下身體,渾身骨骼卡巴卡巴地響,他喃喃道:“這幾天把我骨頭都弄鏽了……你告訴我,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