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見(上)(1 / 2)

初見(一)

賜花離宮,有人歡喜有人愁。未被選上的良家子頭戴紅絹花依次排著由內侍帶領著出宮。走至城牆邊,停留稍許辦妥登記手續便可離宮。

此時未央皇城內無際長空裏大鵬雄鷹的嘯鳴聲不絕於耳,眾人驚恐的抬頭望去它凜凜然地在低空盤旋,驀地像是發現了目標向人群俯衝而來。

眾人驚慌失措,能動的競相奔逃,不能動的倒地護頭,竟有幾個膽小的良家子抱頭痛哭,一時間場麵極度的混亂,尖叫聲、哭喊聲伴隨著大鵬雄鷹的掠過到達了極致!

片刻過後,眾人趨於平靜,檢查著各自與他人的損傷。而一臉茫然的清質披頭散發地倒在地上,紅絹花竟不知何時失了蹤影!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她隻記得大鵬衝進人群,引起一陣騷亂後,她的花便掉了!

“讓開,都讓開!”一名從城牆上飛奔而下的內侍撥開人群,四處尋找,終於發現了頭上沒有宮花的清質,“皇上口諭,發上無花者速去參見。”

內侍宣讀完口諭後一把拉起還倒坐在地上的清質,領著她跪在另一側的城牆根邊,而其他眾人都在皇帝出現前被羽林軍速速驅散。

清質眼眉低垂,不知自己怎就得罪了大鵬,竟不讓自己太太平平的走出皇城,心中一陣淒然。

此時,弭宕手舉大鵬信步走下城樓,眾內侍亦緊緊跟隨,他走到清質跟前,停下腳步,取下鷹兒嘴裏銜著的宮花對望著快要落山的夕陽細細端詳,昔日裏那名少女銀鈴般笑聲恍如隔世般躍入腦中。

“我若是與七哥哥走散,鷹兒它能否將我尋回?”

“即便相隔數年,萬人之中,它也是能在第一時間裏認出你這個搗蛋鬼來的。”

思緒轉回眼前,弭宕緊緊盯著匍匐在地的女子,嘴角透露出苦澀的笑容,明明知道眼前人肯定不是她,但總有一股衝動想看一看。對著沒有希望的事抱有希望那表明這個人早已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弭宕身旁的伺候的中常侍利貞見他許久的望著那女子,不禁想打破他的沉默,將他從痛苦的回憶中拉醒:“皇上是否……?”

弭宕出聲製止了利貞:“罷了。”想見的那人早已在自己的懷中冰冷。他若是不見,就不會失望,何苦再讓自己受傷一次。

“鷹兒,時間久了你也有走眼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想她了!”弭宕放飛大鵬,大鵬久久在空中盤旋發出聽似淒涼的梟鳴聲。

利貞理解弭宕心中的苦,他認為隻有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對弭宕是對他亦是。他現在隻關心眼下的情況,便道:“那此良家子是否可以離宮了?”

此時,餘陽就快完全沒入城牆,弭宕淡淡道:“讓她留宮。”

“可是皇後那邊……。”這良家子畢竟是皇後那邊沒選上的人,如今皇帝要留她便是拂了皇後的麵子,怕是會引起後*宮與朝堂不必要的猜疑。

弭宕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但讓人猜忌他與皇後、曲家的關係也並非是件壞事,至少可以讓曲忱那隻老狐狸安分幾日。他麵無表情地瞥了利貞一眼道:“你應該知道怎麼做。”說罷便將紅絹花丟於清質的麵前,轉身離開。

“諾。”利貞領著兩名內侍趕往椒房殿回話去。

待眾人走遠,清質拾起青石板上的紅花,看著遠處明黃的身影,清質聽出了世間第一的男子那深深卻絕望的愛。他的聲音醇厚,仿若想穿過這個時空召喚回那個不存在的虛影。

“良家子,請吧。”一旁的內侍提醒道。

清質此時方才想起自己的處境,有時命運就是如此,逃不過的終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