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相不相信,歸根結底你無法踏上這條路,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嗯。”陸天涯長呼出一口氣,點頭道,“我還想再喝一杯。”
淩笑雪拿起架在火上的茶壺,再一次為陸天涯倒了一杯,這一杯隻倒了一半,淩笑雪便輕輕的將之端起,放在了陸天涯麵前。似乎是剛煮出的茶水把杯沿弄的滾燙,淩笑雪被燙到了,下意識的收回了手,同時把右手放在耳垂邊,不斷地搓動。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淩笑雪,立刻站起來,轉過身去。
“茶挺不錯的。”陸天涯咂了咂嘴道。
“你就是那個被逍遙閣拒之門外的小子?”一道傳音傳入陸天涯耳中,“離我徒兒遠些,不然……,哼!”
一聲冷哼在陸天涯耳邊炸響,宛若虛空一聲驚雷,沉悶的在陸天涯胸腔中響起,一道道氣勁在陸天涯血脈中翻湧,前突後破。
開口傷人,好厲害的老家夥,陸天涯暗道,體內血氣湧過,輕易的便將氣勁吞噬殆盡。
“好了,茶也喝了,我們,還是散了吧,”陸天涯緩緩的道。
“嗯,該散了。”
陸天涯緩緩吐出一口氣,長袖一揮,悵然起身,四周繚繞的煙霧被陸天涯揮手拂散,這一散,便了卻了牽絆。
太陽灑下金光,少年沐浴著陽光,一路遠去,不曾回頭。
而淩笑雪的目光則始終停留在遠處的山壑間,並沒有回頭看哪怕一眼。
西陵城都在流傳著關於那位公子的傳說,口耳相傳,愈傳愈離譜,為人津津樂道,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身為諸多傳聞的中心,陸天涯卻在自己買的別苑裏一待就是七日,足不出戶,絲毫不去管外麵的動靜。他是被那些絡繹不絕的媒人給嚇到了,前日夜裏,白雲江上青衣舫的三名歌姬和舞姬,居然連夜翻進了他家的院子,最後被侍女發現了。
不過,至於他為何一住就是七日,是因為據侍女所說,明日就到西陵十八年來最熱鬧的時候,全城的人都會在明日彙聚,甚至還有八方來客,正是陸天涯顯露仙跡的大好時機。
“來人。”陸天涯坐在書案前道。
“公子。”兩個俏生生侍女走進來。
“準備四寶,宣紙要長七尺七,今日送你們一場造化。”
“多謝公子。”
一個侍女走了出去,去準備陸天涯要的東西。另一個則低頭走到他身後,輕輕地為他捏著肩膀。
“你叫什麼名字?”
陸天涯開口,清淡的聲音中聽不出悲喜。
“奴……奴婢……”侍女似乎有些緊張,低頭諾諾不敢言。
“知道我為什麼會送她們一場造化嗎?”陸天涯並未追問,反而換了個話題,隻是他所說的她們,顯然不包括身後的女子。
“公子並不打算久居,所以給她們留些東西。”女子撫著胸脯暗自鬆了一口氣,又繼續為陸天涯捏著肩。
“不過我有些好奇,公子為何不直接給她們財物?難道是自信打上了公子印記的東西無人敢覬覦,畢竟金銀財物皆無主,哪怕留下印記也總要用出去,很容易惹來他人覬覦。”
“不,東西其實不是給她們的。”陸天涯搖頭。
肩上的力道逐漸減輕,顯然是身後的人陷入了思索。
“待會兒我會令人打開後院的門,你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放心,我保證左右四鄰沒人會看到。”
“新買來的侍女,公子似乎並未注意過她們的樣貌。”女子有些倔強的道,卻並不是在質問。
“嗯,你倒是找了個不錯的理由。”陸天涯點頭道。
“不過,你既然在我府中,以後便喚作初夏吧。”
“多謝公子。”少女應聲。
書房門被人敲響,方才的侍女走進來,身後跟著七個同樣正值豆蔻年華,俏生生的侍女。
長七尺七的宣紙鋪開,初夏站在陸天涯身側,替他研墨。另外八個侍女根據陸天涯的吩咐,走到對麵,放開姿態,俏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