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草木陰氣太重,成精之後幻化人形,穿著道服,喜歡找人論道。
你說不過他,就要被他吞吃掉,她說不過你就要惱羞成怒,吞吃掉你。
眼前這件漂浮的突兀的道服,讓兩人毛骨悚然。
更恐怖的是,那道袍居然在動!
居然在動!
在動!
而且向著兩人的方向!
“啊!!!”尖銳的慘叫聲在山穀間回響,此起彼伏,穿出去很遠很遠,“蕩氣回腸”。
兩人後背脊骨止不住的顫抖,最後撒丫子狂奔。
“哎喲我去!”
那“道袍”一個踉蹌,差點跌倒隨後從高處驟然飄下來,“叫嚷啥呀,大驚小怪的,你們汙染空氣我都沒說啥。”
一陣淅淅索索的摩擦聲在林葉間響起,卻是那件道袍在梨花林一旁的樹林裏穿梭,“飄”了過來。
用飄很不準確,因為“它”似乎麵對著很大的無形的阻礙,所以發出聲響。
“沙沙……”
響動還在繼續,偶爾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哧哧的斷裂聲。
終於。
等到道袍徹底從林葉間“擠”了出來,才顯露出真容。
那是一件殘破老舊的道袍,後麵居然還背著一個背架,束著一大堆幹木,宛若成年巨熊一般,少說也有兩百來斤。
與之相比,那道袍顯得有些渺小,約摸半人高,鬆鬆垮垮,像是被一根精細的小竹子撐起來一般。
這道袍竟能背負起那麼重的幹木,極為怪異。
方才的聲音,應該是這幹木和林葉摩擦的聲音。
“唔,還有些許酸臭味。”
道袍上蓋著一個頭冠,此時微微仰起,似乎真的在嗅些什麼。
忽然,道袍雙袖開始抖動,隨後緩緩飄起。
然後一隻……
嗯?
一隻手!!
沒錯,一直小巧的手從寬大的袖子裏伸了出來,輕輕抬了抬帽子,露出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原來道服的帽子之間還藏著一張稚氣未脫的臉。
“一切情愛難得久,佛說眾生皆苦,為何還是有這麼多癡兒呢。”道冠下的小家夥一臉看破紅塵的模樣,煞有介事地搖頭晃腦感慨一句。
他的眼光迷離,飄向遠處,仿佛有故事一般。
順著他的眼光,是連綿的山峰,白雲環繞山腰,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清風一吹,小道士忍不住又仰起鼻子嗅了一口。
“嗯,如此熟悉的清香,這才是大道所在。”
小道士展顏一笑,似乎挺喜歡這空氣中泥土的“馨香”,讓人舌動。
隨後,小道士放下手,那不合身的道袍又一次將他整個人籠罩,腦袋也被罩在了道冠內,隻有一雙大眼睛躲在縫隙後,注視著遠方。
待身後的架子輕輕的顛了顛,調整到一個舒適的位置之後,“道袍”又背著巨大的幹木堆向著小道士注視的地方“飄”去。
像是小竹子一樣撐起不合身的大道袍的小道士,還有比道袍更碩大的幹木堆,這是一個怎樣怪異的既視感。
丁點大的小孩,背負如此重物,更是突破常理。
然後這十分怪異的組合又是那麼自然,一路走來,穿行在林葉間,又想著遠處前行。
“淅淅索索……”
“淅淅索索……”
“哢哧哧!”樹枝斷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