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又樂了,這一樂將臉上那一道道刀刻般的褶子舒展開了使他那張老臉就像一朵綻放開了的大菊花,說:“你這小娃娃懂個屁,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小水鬼今天正是頭七,枉死之魂沒有神智,回不得家,也不能入地府輪回,而他最後則是抱著希望你能救他的念想死的。咽不下嘴裏那口惡氣無處發泄,而最後強烈的願望想的是你。你說,他不找你找誰?”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老頭你說,蔣小樂變成了要害我的惡鬼,那那個救了我的是什麼鬼?”說到這我發現老頭子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嚴肅,站起來從掛牆上的外套兜裏掏出來一盒皺皺巴巴的煙,掏出一根點上抽一口對我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不過肯定已經不能算是鬼了,當時在他出現的時候我離你還很遠。根本沒看清楚,隻是覺得不是善類。你沒看到,出現的那一瞬間滿身的煞氣幾乎把天都遮住了。再說那隻頭七裏的小水鬼,要我收拾也得費一番功夫,讓他一個照麵就給撕了。至於他為什麼要救你,我也不清楚。”說完老頭又吧嗒一聲抽了口煙。
我頓了頓,說道:“那你也挺厲害的啊,老頭。一嗓子就把他給嚇跑了。還有,為什麼我看那個……他的臉和我長的一模一樣呢?”話說一半我就忽然想起來,那個救我的那個東西會不會和那個我那未出生就夭折的弟弟林果有關。老頭似乎沒發現我臉上的異樣,磕了磕煙灰又抽了一口煙說道:“我當時那就是為了救你下意識的一吼,如果他要再有什麼異動,我就該考慮怎麼跑了。那個東西,就我這身老骨頭,再來十個都不夠他塞牙的。至於為什麼和你相貌一樣,我哪知道去。”我聽老頭子說他本來準備把我扔下跑,氣的一陣翻白眼。
我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挺不平凡的啊,於是又一次仔細的打量打量他,刷的都快褪色的軍綠色膠鞋,皺了吧唧的灰褲子,精瘦的肩膀上套了件黃不拉嘰還有窟窿眼的背心,一臉老褶子外加頭上稀疏的幾根有黑有白的頭發。整體感覺就跟《三毛從軍記》裏的猥瑣老兵似的。帶著心裏的好奇,我問了句:“你這老頭明白的還不少,你是做什麼的?大半夜你到河邊幹嘛去了?”我這話一出口老頭就不樂意了“你個小崽子家裏頭教沒教你什麼叫教養,我這歲數都夠當你爺爺的了。你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算怎麼回事?再說,要不是我去順倆河邊上不知道誰家種的西瓜正好察覺到一股很強的陰煞之氣…………,你這小兔崽子小命今天就到頭了。”說完老臉一紅還斜了我一眼。
“哈哈哈哈,原來你是個偷西瓜的老賊。”我樂道。
“放屁,小崽子,你給我聽好了。老道我姓徐,原來也是叱吒一方道門的白雲觀主。”我依然大笑的插了句嘴“哈哈哈,是不是因為偷西瓜被人給趕了出來啦!”其實我不是不尊重這個徐老道,可能是因為一方麵是因為他救了我一命的緣故,另一方麵也是覺得他沒什麼架子,讓人自然而然的有一種親近感。以至於這一夜的恐怖經曆都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