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換衫(1 / 1)

待雲玉拉著雙兒走到了人煙較為稀少的地方,方才停下步伐。雙兒雖然一頭霧水,但也不好過問,隻是隨著雲玉的腳步走,一刻都不敢落下。

雲玉轉過身,看了看雙兒的臉,又往四處瞧了瞧,見沒有任何異樣,才送了一口氣,“雙兒,我們這年紀這衣著,甚是奪目,不妨我們換一身男兒的衣袍,也好行事。”雲玉頓了頓,似想到了什麼,眉心微皺,“方才我們那般引人注目,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中,怕是又會招來一場禍患。”

雙兒頷首,表示認同,便詢問道:“可是我們身上一個銅板子都沒有,如何得來衣袍?”

雲玉唇邊透著一陣狡黠,“你猜猜你家小姐想到了什麼法子來換這衣袍?”

“雙兒愚鈍,還請小姐提點一二。”雙兒腹中誹議,她家小姐總是這般調皮,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是雙兒臉上還是掛滿了諂媚。

雲玉抓住了雙兒眼中一閃而逝的波動,心中的小九九鬧騰了起來,嘴上更是不饒人,“原來雙兒不知啊?看來是我錯了,並不是所有聰慧的小姐的身邊也會有一個聰慧的丫鬟。”

“小姐~~”雙兒拉長了音,腳跟往地上跺了跺似在宣示不滿,“小姐為何老是這般打趣雙兒。”雲玉瞧見雙兒雙頰上掛滿了紅暈,便掩嘴咯咯笑了起來,“成了,我的好雙兒,小姐這就帶你去變戲法兒。”

雲玉帶著雙兒繞開鬧市在胡同小巷裏穿梭,每當她經過一家一戶時都要觀察上一陣子,然後失望地搖搖頭。雙兒瞧見自家小姐的樣子肚子裏憋滿了笑意,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直到來到一戶房簷掛著數個紅燈籠,大門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囍”字的門前停了下來,雲玉笑道:“就是這兒了。”說罷,她便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良久,方聽見裏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隻見大門“吱呀”一聲地開了一條細縫,從裏麵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來,滿眼疑惑地打量著雲玉和雙兒。

雲玉見狀,便微微俯了俯身,一臉歉意,“抱歉,能否叨擾幾刻?”雲玉不待對方回應,便繼續說道:“家父本攜我上京複職,誰知經過安城時遇到歹人,拉扯之間我與家父失散,如今我與我的丫鬟到處尋人,但礙於自己身上為帶銀兩,且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很多地方的不便涉足,所以,能否與你換得兩件男兒的衣袍?”雲玉的右手悄悄往後腰上擰了一把,頓時雙眼通紅,流淚連連。

裏麵的人呼了一口氣,把一側的門完全打開,然後跨過門檻走了出來。隻見對方輕挽著一個小發髻,清秀的小臉略施粉脂,鼻翼兩側仍籠著還未退卻的紅雲,身穿豔色麻裙,素帶繞在腰間,他人一見,便知是新婚燕爾。

“不知這位姑娘,要如何與我換得衣袍?”少婦抿唇,似在計較著。

雲玉伸出右臂,用左手托起右手的袖擺呈到少婦的眼前,道:“我願用我和我丫鬟的衣裳換,雖然這衣裳上覆滿塵土,但這是用上好的綢緞裁剪而成,若是洗幹淨了,價值也是不低。不知?”雲玉抬了抬眼角,示意那少婦做出決定。

少婦仔細瞧了瞧,用指腹在錦緞上摩挲,沉吟道:“卻是上好的綢緞不假。”接著她又往雙兒的身上看了一陣,陷入了沉思。

雲玉繼續添了一把火,“若不是那些歹人,我有怎會落得這處境,也不知爹爹他是否安好。”說罷,雲玉便抬起手臂用袖擺遮住了那小臉,嚶嚶哭了起來。

少婦似有些動容,“莫再哭了了,我換與你便是。”少婦轉身回了屋。頃刻便見她手裏托著兩件袍子,走出來遞給了雲玉。隨後,方覺得不妥,“你隨我進屋,將這衣裳換下來罷。”雲玉頷首,領上雙兒一起進了屋。

這房子不大,庭院也挺小,隻容得下兩三張床榻。院子裏閑置著一個大缸,院子的另一角翻了土,似將要種上什麼東西。進了屋子,屋子中央放著一個茶幾,比一般的茶幾還要高一些,怕是平時也在那進食。進了屋子後少婦加快了腳步,所以雲玉也未來得及細瞧,便隨少婦進了裏間。

少婦遞上衣袍,轉身出了去。雲玉也不好耽擱太久,便和雙兒快速換上了衣服,拆下發上的簪子,將一頭青絲束在了發帶裏。整理好衣裳之後,將本來的衣裙擱在身後的竹椅上。

雲玉向少婦道了謝後便匆匆離去,那少婦如此精明,省得被瞧出了端倪。這也是雲玉算漏的一處,她歎了一口氣,不過還好,總是換上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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