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果真走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時候,終於走到了隔壁鎮上。
但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一上午都在日頭下行走,我身上卻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了。我問剃頭匠這是怎麼回事,他告訴我,多虧了昨晚他那幾鞭子。
那幾鞭子抽打的我痛不欲生,不過,卻打出了我體內的一些陰氣,陰氣少了,不適感自然也就減少了。
不過,剃頭匠說以他的本事,也隻能減少一些我體內的陰氣;想要徹底去除,還得看師爺的本事。
“師爺在鎮上開了一家紙紮店,平時就靠賣賣冥祭用品為生,以前他也給人看風水,改命運,不過現在都很少做這些了。”說到師爺的本事,剃頭匠挺了挺胸膛,頭也微微揚起,臉上滿是自豪。
“這是為何,給人算命看風水賺的更多吧!”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命由天定,要是以人為的手段去改動的話,那就是與天鬥,與天鬥天自然會懲罰你,所以做這一行的有很多忌諱,看事兒的話也不是隨便給看的。”說完,剃頭匠又拿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用略帶鄙夷的眼神看著我,“你小子就是做事前從不去想想後果,一心都撲在錢眼上了,不然哪來現在這麼多事。”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幹笑兩聲,也意識到自己做事的確沒有瞻前顧後,才惹下這麼多麻煩。
一路我們聊著天,很快就來到一家紙紮店門前。剃頭匠剛一邁進屋子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然後我就看見裏屋走出一個男人來。
這個男人的年紀比剃頭匠也大不了多少,但兩人的打扮卻有著天壤之別,隻見男子身著一襲藍白相間的格紋襯衫和一件黑色的西褲讓人穩重又不乏生氣,而且人也長得十分精神,尤其是一雙眼睛十分特別,仿佛可以看透世間萬物,總給人一種驚歎的感覺。
“這就是我的師爺,也姓宋。”剃頭匠扭過頭在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我頓時大吃一驚,因為剃頭匠一直喊這個人為師爺,又說是他父親的師父,我想肯定是年紀很大的那種,不想師爺居然這麼年輕。
見我意外,剃頭匠摸著我的頭笑了笑,說道:“別看師爺年輕,但本事大著呢!”
我趕緊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爺好。”師爺麵色溫和地笑了笑,讓我們進屋去坐。
他這間紙紮店分了裏屋和外屋,外麵這間擺滿了紙紮用品,櫃台前站著一個小夥計;裏麵是一個小客廳,平時有客人來也在這裏招待。
我隨著剃頭匠和師爺進了屋裏,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隨後隻見,師爺親手倒了杯茶遞了過來,剃頭匠忙起身用雙手去接,小泯一口之後,這才將茶杯放置在椅子邊的小桌子上,並將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和盤托出。但是,師爺卻不為所動,隻是一直忙活著沏茶倒水,也沒回話。
隨後,師爺也給我沏了杯茶,我隨意地接過茶杯,看著杯中的茶芽子,眉頭緊皺。
“該不會這事兒連師爺也管不了吧?他若是管不了,那弟弟該怎麼辦啊!“我有些煩躁地想著。
就在我著急的時候,師爺轉過身子看了看我,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然後歎了口氣點著頭道:“確實陰氣過重啊!”
“師爺,那我還有救嗎?”我有些坐不住了,“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
師爺擺了擺手安慰我:“你別著急,坐下坐下!”
“我想你已經聽小六兒說了,我很久不看事兒了。”
我當時一愣,小六兒是誰?
隨後我轉頭看向剃頭匠,隻見他傻嗬嗬的指了指自己:“說是我,是我,我叫小六兒。“
聽師爺的意思是不想管這事兒,我焦慮地又給他跪下。師爺忙扶起我,搖了搖頭,笑著歎了口氣,“算了,看在小六兒的麵子上,這事兒我給你破。”
我急忙道謝,並承諾要是能救了我們哥倆的命,一定會備下厚禮好好感謝師爺。
師爺擺了擺手:“那都是後話,都是後話。”
然後大家突然都不說話了,我就見師爺低著頭掐著指頭,嘴裏念念叨叨的算著什麼。
我也不敢打擾,不過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雙眼緊緊盯著師爺,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大概過了一刻鍾,師爺總算是說話了,不過這第一句話就把我嚇了一跳:“孩子,人家這是人命官司啊,你們傷了人家一條命,人家要你一條命,這事兒不好辦啊!”
我又急又懵,實在不記得什麼時候跟這女鬼結下緣分的,什麼時候傷了她一條命了?
師爺皺了皺眉,提醒道:“大概兩年前,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