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危橋中間的地段,此時此刻已經冷汗如雨了,我不敢挪動一下身子,微微低頭向下看去,眼下隻有一團團的白霧,我就好似是在天邊一樣,我繃緊了身子,生怕直接摔入到了這萬丈深淵之中,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咽了兩口唾沫,慢慢回頭望去,本來如同一元硬幣般大小的繩子,可如今那繩子斷裂的僅僅猶如幾根頭發絲的長度,稍微一加力這橋就會斷裂了。
我那攥著繩子的手心冒出來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連這麼粗糙的繩子在我手中都有點兒打滑的跡象,我憋了一口氣,這繩子雖然是要斷了,可是我絕對不能因為這繩子斷了而掉下去。
絕不可以!
我調整好了狀態,準備趁著那身子還沒有斷裂的時候一點點兒的蹭過去,這懸崖雖然很陡峭,而且下麵也是不知道有多麼的深,可是這危橋的長度並沒有多長,不過十幾米左右,要是這橋沒有問題估計我現在早就到了對麵,哪用在這裏擔驚受怕呢!
我現在正好卡在了中間,也不過幾米左右的距離,若是在陽間我一個跳就能過去一大半。
可是現如今,我這不僅僅渾身沉的要死,那繩子也是搖搖欲墜,我連挪動下身子都不敢,別提跳動了,這麼一跳直接還不下去了麼……
正當我往前像是一個肉蟲子一樣蠕動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就跟兩塊玻璃相碰的聲音一樣,自從下來這陰間之後除了那水鬼怪異的叫聲,還真的沒有聽到過別的聲音,我好奇回頭望去,那場麵讓我終生難忘。
隻見在山崖邊上站著一名老嫗,手中端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那清脆的聲音應該就是從瓶子裏麵出來的,其實要說是老嫗也不對,因為這個人不知道究竟是男是女,那模樣根本就瞧不出來,他滿頭的白發,那頭發非常的幹枯,就好似是一團亂糟糟的草頂在了頭頂,穿著一身黑色的麻布衣服,可是皺皺巴巴一塊塊的就跟擦桌子的布一樣。
那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的臉上有著一道子一道子的坑,坑裏麵是黢黑的,五官幾乎是快要連在了一起,長得就跟那山東大包子一樣,不過沒有包子白,也沒有包子香。
他應該是一輩子沒有洗過澡,身上散發出來的酸臭味小風一吹就落到了我的鼻尖裏麵,氣味跟放了一陣子的泔水差不多。
我打眼一瞧就知道這是一個人,並不是鬼魂,因為他是雙腳立在地麵上的,並沒有騰空在天上,我在陰間看見的那些鬼魂都是飄在空中的。
一看他是人雖然心中好奇,可是這心裏麵安定了一些,畢竟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尤其是還在這陰間之中,見到了同類更是覺得尤為的親切,不過這人身上的味道重了一些。
我對他說道:“老人家,您也是過陰的嗎?這橋快要斷了,您要是想要過的話還是選擇一個別的道路吧!”
我好心好意的提醒,可是那老人家卻沒有回話,隻是站在懸崖邊,用一種特別詭異的眼神看我,原本這陰間就特別的冷,被他這麼一看更是覺得身上寒氣侵體了。
那人就站在懸崖邊上,忽然他抬起來了嘴角笑了起來,皺巴巴臉更皺了,那皺紋就好像是一道道的溝壑,若是一隻蒼蠅進去指定會給擠死在裏麵了。
他那笑容特別的滲人,雙眼微眯著,嘴角抬著,有點兒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而且是不懷好意的那種笑,我抖了抖身子,那橋也跟著動了起來,我這心都跟著提了起來,一直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了。
見他也不說話,我沉了沉氣繼續說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耳朵不好?我說你是不是也來過陰啊?”
那老人家忽然行動了起來,他用著一種很緩慢的動作來進行著運動,把手中那透明的玻璃瓶舉了起來,那瓶子跟他這個人相差的太多了,瓶子非常的幹淨,大小就跟普通的家用水杯差不多,那瓶子裏麵還有半下的水,水也是非常的幹淨。
這明明是一個髒兮兮的老人,可是手中的瓶子咋地就這麼幹淨!?
老人家慢慢開口,嘴巴裏麵黑漆漆一片,那牙齒都呈現出來是黑色的,他把水杯往我的方向推了推,對我說道:“你喝嗎?”
聲音出來後,頓時我起來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耳膜也感覺被衝擊了一下子,他那聲音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可以發出來的,就像是野獸嘶吼時候的聲音,又像是來自地獄驚悚聲音,總之那聲音非常非常的低,可是如此之低的聲音卻有著那般的氣勢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