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加上這些牲畜進入到了竹林子裏麵,剃頭匠的手中握著一個白色的油布的燈籠,那燈籠呈現出來了一種發白的光,跟普通油布燈籠蠟燭芯燃燒後的黃色光芒不太相似。
隻要抬腳進入到竹林之中,那鋪麵而來的陰氣嗆住了我的鼻子,我蹙眉,腳步也跟著就這麼放慢了下來。
這竹林子陰氣重,動物們本就感官較為靈敏一些,宋男懷裏麵的小黑狗一直嗚咽個不停,那黑溜溜的小腦瓜不停地往宋男的懷裏麵鑽。我伸手摸了摸小黑狗的小尾巴,肉呼呼尾巴纏住了我的手指,我發現這黑狗的身子一直顫抖個不停——它是在害怕。
我歎氣又將手指來來回回的在黑狗身上留戀了兩下,這黑狗害怕,我心裏麵也是害怕啊!這竹林如此邪乎,到時候突然蹦出來個僵屍,誰都受不得!
那大母豬倒是還好,師爺牽著它,它就乖巧的走在我師爺的旁邊,用力的甩著它那兩瓣肥呼呼的屁股,我在後麵看著豬的屁股,竟然聯想到了那些穿著花枝招展的歌廳女郎,這肥豬的屁股就跟那些女郎一樣,有種故意賣弄風~騷的感覺在裏麵。
又來到那死人溝,裏麵密密麻麻排列著各種無心的屍體,照舊還是那股刺鼻的味道,照舊還是那些腐爛的肉,黑紅相間的腐肉裏麵鑽著那些蠕動的蟲蛆。寒顫從我的身上掠過,我連忙來來回回深呼吸了兩下。
師爺將母豬栓在了樹上,他拿著風水定向盤走到了那死人溝,剃頭匠陪在師爺的旁邊,手中那燈籠放處來的白燦燦的光芒把溝裏麵的死屍照的無比嚇人。
宋男提醒我道:“僵屍的眼睛是看不見的,他都是憑借著感應人的氣息,若是那僵屍來襲擊你,你反應不及,隻需要把你的呼吸關死就沒事了。”
我點頭,用心記下。
師爺拽過來那大肥豬,右手握住那尖利的刀刃,宋男連忙上前,拿出來粗粗的尼龍繩將這肥豬的四條腿綁在了一起。那肥豬也許還不知道它的命運將會是如何,美滋滋的還哼唧著,宋男的手指一瘙那肉呼呼的肚皮,肥豬的鼻子就會向前拱,似是再說,‘繼續,不要停下。’
大肥豬躺在地麵上,占據了一大塊的位置。想來也是,這二百斤重的肉放在地上,可不是要用一大塊的位置麼!
師爺低頭看了一眼大肥豬,手中的刀直接就捅到了那豬的脖子裏麵。
殺豬的人都知道,殺豬跟殺雞、殺鵝可不一樣,那些小家禽一個人也就可以控製了,可是這麼大頭豬,皮還那麼的厚,弄起來特別的麻煩。
剃頭匠已經將他手中的燈籠放在了我的手中,他告訴我,一定不要讓火滅了,隻要燈籠裏麵的火發生了輕微的晃動,一定要提醒他們。如果這燈籠的火滅了的話,盡量再最快的時間之內把這燈給點亮。
剃頭匠交給我了一盒鐵皮灰的火柴,裏麵還有十幾根左右,我順勢就揣到了褲兜裏麵,雖然我不明白這燈籠為何不能熄滅,但是既然讓我做了,那這件事情我就要幹好!
剃頭匠將身子全部都壓在了那大肥豬上麵,這人有三情六欲,被打會痛,這豬也是一樣,師爺拿著一把尖利的長刀捅它的脖子,它也會痛啊!一痛就會拚命的掙紮起來,也會哀嚎,那大肥豬的哀嚎聲已經讓我身子上起來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噗!”
刀尖捅到脖子裏麵的聲音,那豬仍然還在哀嚎著,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微弱,就跟剛出生的不久小奶貓的聲音,源源不斷豔紅的鮮血流淌了出來,地麵的泥土是黑棕色的,這鮮血一點點兒的滲入到了地麵之中,到處都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道。
我作嘔,手中拿著的燈籠稍微晃了晃。
豬的血很多,我們村子裏麵殺豬都是用洗衣服的大盆來接,一接就是兩大盆的血,到時候用這些血來做豬血豆腐,下火鍋的時候可以煮來吃,味道還算不錯,不過豬血沒有鴨血豆腐來的更加細膩。
師爺拉開了豬的脖子任由著躺在地麵上的肥豬流著血,他起身看了我一眼,叮囑說道:“這燈千萬滅不得。”
我點頭。
師爺掏出來了白天在畜牧場順過來的三顆豬心髒,他隨手又從背包裏麵掏出來了幾張黃色的符紙。
剃頭匠匆匆去旁邊攬回來了一堆的枯木草枝,隨隨便便用尼龍繩一捆綁,那地麵上就出來了三個草枝人,雖然沒有五官,但是大體的形狀還是比較的相似。說來也是厲害,師爺總是說剃頭匠沒有學習陰陽之術的腦瓜,學習起來就跟腦子裏麵斷了個弦一般,可是這剃頭匠的手很巧,無論是紮稻草人還是疊符紙都是一流,他那手就跟有魔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