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跪祠堂(2 / 2)

穆鏡遲謙虛一笑:“大家閨秀實在算不上,倒是個惹事精。”他雖是如此說,下一秒指間卻滿是憐愛的在我臉上蹭了蹭,神情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袁九爺見如此,打趣說:“就算是惹事精,想必也是讓你疼愛的惹事精吧?”

袁九爺說完,忽然話鋒一轉,似是不經意提起一般問:“可有許配人家?”

穆鏡遲剛想放帕子的手,一停。

坐在對麵的袁九爺繼續說:“袁霖今年二十,長陸小姐兩歲。”隨即,他拂了拂手中茶杯內的茶沫。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從來不把話給說破,而這話連我都聽出是什麼意思,袁霖在此時也側目看了他父親一眼,隻是很安靜在一旁斟酒。

房間內一下變得很靜,靜到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

袁九爺放下手上的茶盞說:“鏡遲,你應該知道我什麼意思,我們也算舊相識了,何不親上加親,湊成這樁好姻緣呢。而且清野要是入我袁家,我們必定也虧待不了她。”

穆鏡遲卻似乎像是未聽懂一般,笑著說:“你知道的,她姐姐就留了一個她在我身邊,她也向來頑劣,實在不敢高攀袁家……”

話未說完便被袁九爺打斷:“鏡遲,如今的情勢若是我們兩家結親家,不過是兩方都如虎添翼。”

穆鏡遲捂唇咳嗽了兩聲,聲音略帶虛弱:“我誌不在天下,我這樣的身子未必能夠承受得了這天下,能做的事不過是守著穆家百年基業,得過且過罷了。”

緊接著他咳嗽得愈來愈烈,王淑儀剛想上來問他是否要緊,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這才再次對袁九爺說:“我欠她姐姐太多,此生唯一的願望不過是想讓她活得自在,嫁入平常人家,相夫教子,還請九爺諒解。”

穆鏡遲臉色本就比平常人蒼白,這連續一咳嗽,唇色竟一點一點寡淡了下去。

袁九爺見狀,終歸是歎息了一聲說:“鏡遲,你終究還是被這副身子給拖累了。”

穆鏡遲不再說話,嘴角全是苦笑。

之後他們的話題,都不在這上頭,所有一切都仿佛蜻蜓點水一般略過,我緊繃的身子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那袁九爺又和他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倒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後,袁九爺見穆鏡遲身子一直有些不適,也沒敢再留,相互告辭完後,穆鏡遲便帶著我從這裏離開了。

整座金陵城全被袁家的軍隊給圍了,我們的車深夜駛出了城,剛到家,穆鏡遲由著周管家扶下了車,隻對我說了三個字:“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