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的三餐早就不再是最初一個月的糊狀物了,而是各種不知名頭的肉類和樹葉,對這些食材,那位未曾謀麵的大廚顯然用心甚多,至少大部分都有加佐料,而且肉類的口感要比糊糊好太多。當然也有例外,每隔一周會有一大塊血腥味能熏死一個連戰士的生肉送給暗紅,而每次吃掉這麼一塊生肉的暗紅總會不由主地沉睡幾個小時,醒來時會像蛇一樣褪掉一層死皮,身體各方麵能力都會得到不同程度的強化。再也沒有清單出現在暗紅麵前,但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著的債務肯定非常的多,至少遠遠超過龐博畢業時的幾百萬。
五個月的時間很短暫,至少對學城大部分學員來說是這樣,但就是這短短時間內,暗紅一口氣衝進了四階法師的門檻,體力更是直接跨進五階水準。當然對於暗紅來說這五個月絕對不能用普通的時間去衡量,這是他作戰技巧突飛猛進的五個月,也是同齡人想都不能想的殘酷考驗,肉體的疼痛、被踩在腳下的屈辱,在磨難中暗紅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
戰鬥成為了他的生活,而隱藏在他意識之海中的花眉也將知識源源不斷的灌輸給他,暗紅就像一塊瘋狂吸水的海綿,而且,看不到他飽和的時候。
薩薩裏安已經承認了暗紅,所以他開始真正的教導暗紅,並毫不藏私地將自己的戰技完全展示出來,然後用相同的實力將暗紅撂倒,但這個難度越來越高,而且同樣實力的前提下薩薩裏安已經不可能輕鬆重創暗紅,這個少年無論被擊倒多少次,隻要沒有喪失戰鬥力,一旦緩過勁來,馬上會再一次衝上來纏鬥,直到就餐的時間。別說是金看暗紅的目光越來越異樣,薩薩裏安都有時會笑罵這個死纏爛打的小子是個不遜於自己的瘋子,這樣的日複一日的戰鬥,讓暗紅的戰技越來越精湛,並且呈現出一種完全不同於學城記載的戰鬥法師培養方向——可以叫他是魔武士,因為他最恐怖的攻擊手段就是附加了虛空之刃的一對短刀,但他的移動、攻擊卻全部離不開共鳴強化的輔助,沒有共鳴的暗紅戰鬥力直接得掉兩個等階。
時間過得很快,丹大師計劃中的實戰訓練已經達到目的,可當金告訴暗紅可以離開這裏的時候,卻看到少年臉上滿不在乎的笑容和再一次投身戰鬥的背影,以及一句讓金心驚肉跳的話:“等我能打贏薩薩裏安的時候,就是我離開的時候!”薩薩裏安的恐怖金再清楚不過,這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而他的戰技、戰鬥意識甚至連丹大師都挑不出毛病,如果說當年的花眉是修煉的天才,那薩薩裏安就是戰鬥的天才,知悉薩薩裏安身世的金很久以前就明白,薩薩裏安生來就是為了戰鬥!戰勝薩薩裏安?雖然知道暗紅是指戰鬥技藝層麵上的較量,但在金想來簡直不可想象,如果真要如此付諸行動,金甚至都懷疑暗紅這一生都不可能走出這間“教室”!
金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了丹大師,老頭子撚著胡須轉悠了半小時,然後揮揮手:“按他說的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怎麼打贏薩薩裏安!我會告訴其他幾個老家夥,後續的課程全部擱置,直到他滿意為止。”
聽到丹大師賭氣般的口吻,金無奈地苦笑,被老頭再一次丟進了“教室”。果然,這一方天地又出現兩個糾纏不休的身影,金長出一口氣,掏出煙塞進嘴裏,點燃後抱著腦袋躺在了沒有生命的大地上,仰望著一片混沌的天空,耳邊不斷傳來利刃劃過的尖嘯。這裏根本不是什麼“教室”,而是學城囚禁整個帝國最危險法師的籠子,這樣廣闊的空間隻是學城紫羅蘭監獄的一個牢房罷了,薩薩裏安現在已不是學城的導師,而是學城近幾十年來培養出的最危險的瘋子——血魄·薩薩裏安,他真正強大之處有兩條,一是他與生俱來的的戰鬥天賦,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剛能站起來的時候就渴望揮劍,隻有薩薩裏安;二是他修煉了學城禁術血魔法,成為了一名血法師,而且是戰鬥血法師,同樣沒有人能一個人將數倍於己的同階強者像割麥子一樣虐殺,隻有薩薩裏安!
“這些暗紅都不知道。”金側過腦袋看著少年的背影,心中卻總有一個念頭不斷浮現:“難道,這紫羅蘭監獄又要多關一個驚才絕豔的法師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