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的笑容很好看,但那眼眸隻有冰冷的殺意綻放:“既然要救她,那隻有一個辦法……讓威廉死。”
“你敢在決鬥中殺他?而且就算威廉死了,紗就能得到自由?別天真了。”
“你不覺得收獲行動做他的葬禮很合適麼……做他們兩個人的。”丟下這句話的暗紅拉開了工作室的門,快步閃出了法師塔,因為和花眉廢話一通,威廉已經出了主塔,而暗紅,要趕在他之前站在紗的麵前。
紗手扶著月白色的欄杆,眺望著霧靄間若隱若現的山川叢林,哀傷的眼眸帶著掙紮。她好想將自己從這兒丟下去,結束她的痛苦,但心中總有一抹奇異的期待讓她不願出此下策:“暗紅……”紗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張帶著精致紅色疤痕的臉龐,心很寧靜,至少他沒事!
身後傳來沒有掩飾的腳步身,紗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她壓下心中的思緒轉過身,卻驚訝地捂住了她粉色的唇——黑色武服、黑色的發和眼,他在月白色的道路間如同濃墨重彩的一筆,而他的手中撚著一枝花,一支用冰凝結的花。暗紅俊朗的臉上揚起了真實的微笑,將手中的花輕輕遞了出去:“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的生日。”
紗接過了那朵由冰凝結的花朵,入手並不寒冷,仔細打量發現在花朵的中心有一條銀絲,而整朵花可以看做是一件魔法物品,隻要不被暴力損壞,它就會一直保持這個樣子。恍然大悟的紗輕輕笑了,隻有她明白這朵花的意義,還有今天所謂的“生日”,這都是隻屬於他們的秘密,他們獨家的記憶。兩年來的陰霾似乎都一掃而空,女孩迎著夕陽笑著,但眼淚還是留了下來,她好想和以前一樣抱抱他,但雙腳就像被釘子釘在地上一樣。
暗紅輕輕歎息,伸手撚起紗淡金色的發,嗅著熟悉的氣息,沒有說話,兩個人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又有腳步聲傳來,是四個人,暗紅當然知道是誰來了,他對紗安慰地笑笑,轉身看向了駐足不前冷笑著的威廉。暗紅的臉上並未帶著傲慢,卻將不屑用那雙黑色的眸子闡述的淋漓盡致,他自然地垂著雙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威廉因為憤怒而豎起的雙眉,輕輕吐出一個字:“喲。”
就像是在沸騰的油鍋裏丟下了一塊冰,威廉身旁的三人幾乎同時後退兩步,威廉的脾氣他們再清楚不過,而一旦憤怒起來,他將是極端可怕的!三個人已經在威廉噴出的呼吸中嗅到了濃濃的殺機,最近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時候,他用劍將一名擁有子爵頭銜的控法者學員拍成了殘廢!也因為這件事,他丟掉了自己的魔法塔,而隻能住進學城主塔裏。
紗驚駭地對暗紅搖頭,急切地說:“不要激怒他!”
暗紅用柔和的力量將紗推開,看著她輕飄飄落進草坪,惡風已經撲來,一隻青筋暴起的拳頭就要印在暗紅的臉上!暗紅伸出左手接住威廉的右拳,然後引著這隻拳頭擦過他的肋下,右臂上頂用肘砸開了威廉的左拳,緊接著右肩狠狠撞在威廉的胸膛上。三個動作一氣嗬成,胸口受到重擊的威廉“騰騰騰”倒退了五步才消去了暗紅的力道,盛怒下的威廉沒想到暗紅居然這麼擅長近身搏鬥,吃了悶虧的他腦袋清醒了些。有了準備的威廉沒有絲毫猶豫又撲了上來,依舊是揮拳,但這一次他學了個乖,不敢把招式用老,暗紅躲過右拳的瞬間他的左拳就緊接而上,一套帝國軍體拳耍得虎虎生風,逼得暗紅隻能不斷閃避。
其他人看起來暗紅此刻窮於應付,被打得沒有絲毫招架之力,威廉當然也這麼想。雖說威廉不論使出什麼招式都沒法落在暗紅身上,總是差之毫厘讓暗紅從他的攻擊下逃脫,但這越發地讓威廉怒不可遏,他絕對不會認為是自己的實力不足,隻是覺得暗紅像隻該死的泥鰍,而且運氣夠好,顯然他忽視了很重要的細節:一次兩次可能是運氣,但幾十個回合之後還是如此說明了什麼?而在暗紅的眼中,威廉確實是個武道上的奇才,武藝基礎紮實,而且受到名師的指點,假以時日肯定是名噪一時的強者。但與他的優點一樣明顯的是他實戰經驗的不足,也許他習慣了碾壓自己的對手,而沒有多少與勢均力敵的對手戰鬥的經驗,致使他的攻擊在暗紅眼中漏洞百出。
暗紅沒有反擊是在等火候,他看著威廉的臉龐,心中輕輕道:“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