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靈魂覺醒,暗紅已非懵懂無知,暗紅深知靈魂覺醒帶來的好處,在兩次絕地反擊中,無論是蛻變後附帶了精神攻擊的荒蕪,還是組合魂力·陰影律動、能量轉化,都是暗紅戰力中不可取代的組成部分,這些要素甚至完全改變了他的戰鬥方式。而隨著與死亡擦肩而過、在絕望中泰然自若,暗紅的心變得沉穩凝練,如佩拉多所說,再絕望的境地也不會讓暗紅心旌動搖,自然也就不會因破釜沉舟而促成靈魂上的突破。因此,佩拉多許諾促成暗紅靈魂再次晉階,絕對是無價的饋贈,但暗紅並未慨然允諾,而是慎重地詢問:“我活下來的幾率是多少?”
“靈魂覺醒要不了你的命,也沒有失敗一說,我的方法是將你的靈魂送入遠古之路,要怎麼回歸就看你自己的能耐和運氣了,何時能夠回轉,誰都不會知道,也許片刻,也許百年。”
“靈魂的升華隻有覺醒這一種手段?”
“當然不,即便是普通人平凡的生活,日積月累的錘煉心境也足以讓靈魂升華,但這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你願意等嗎?”
暗紅搖頭,他不願意等待:“開始吧。”
佩拉多並不意外暗紅的選擇,他對這個少年心中的執著實在太了解了,掏出一支暗金色懷表,打開篆刻著精美花紋的外殼,一抹冰藍色的光流溢出來,在他的手指間環繞:“碰觸它。”
暗紅依言伸手,用食指輕輕拂過這迷離的幻光,在接觸的刹那他整個人定格在這瞬間,可能隻是千分之一秒,暗紅已經恢複原狀,他緩緩收回手掌,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沒有任何異像出現,但那不會留下倒影的黑色眸子中卻多出淡淡的藍色流光,若存似滅;他的舉止變得有如山嶽般沉重,那是澎湃不可抑製的力量,這種威壓絕對不該出現在這樣一個剛剛摸進高階門檻少年身上!
佩拉多露出好奇的神色,但他並不驚訝,將藍色流光收回暗金懷表中,他凝視著暗紅的雙眼,仿若隨意地歎道:“我手中所剩的媒介隻夠讓你的靈魂再進入兩次遠古之路了。”
“我會珍惜剩下的兩次機會。”暗紅的話語變得非常遲鈍生疏,就像是數百年不曾說過話一般。
“現在,讓咱們說說正事:在永夜之刃與我之間,你現在作何選擇?”
“我的忠誠,屬於您。”
暗紅的話很簡單,但兩個人都明白,隻要佩拉多手中還擁有那些可以連接進遠古之路的媒介,暗紅就不會與他為敵——雖然現實中隻是短暫的瞬間,但暗紅的靈魂卻已經在遠古之路中被衝刷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他沒有得到任何可以觸摸的東西,隻是在那看不到邊際的洪流中,與其他靈魂一起串流,在那汪洋中暢遊世界之初就存在的軌跡;靈魂彙聚成的河流中他隻是那渺小的一粟,身周熙攘卻又無比的孤獨——沒有交流、所有的靈魂都在渾渾噩噩地前行,湧向那不知何地的歸處。遠古之路是什麼?在路的盡頭又有些什麼?在孤寂的靈魂長河中,暗紅不斷的思索探尋,終於在可以遙望到終點的那一刻找出了答案:起源之地的源頭!
隻差那一步,暗紅幾乎能夠感覺到那些溫暖的光質傳來的脈動,馬上就能看到創世的秘密——起源之地的誕生!但他還是功虧一簣,被遠古之路拋回了自己的身體,在遠古之路中飄蕩所得的那些感悟也遺忘了大半,但隻要還有機會,暗紅相信他總能夠抓得住——比肩紀元開啟者的契機!
當天階強者擁有領域之後,就會邁向創世成神的道路,這些由領域具現出的世界就像色彩繽紛的氣球,在無數個世紀中不斷飛離起源之地,在獨立的次元中不斷的完善。但這些世界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無法完全切斷與起源之地的聯係,甚至可以說它們依靠起源之地而存在,沒有了它們,起源之地依舊生機勃勃,但脫離了起源之地的錨定,這些世界毫無例外都會在虛空中湮滅!世界就是境界的最真實反映,也就是說,在紀元開啟之後的無數個世紀中,沒有任何人超越那些開啟者,追根究底就是對起源之地的認知不夠完善。起源之地為何如此特殊?恐怕隻有紀元的開啟者才會知道,那些超越神靈的生命在遠古之路中獲取了什麼智慧?
飄飛的思緒到此為止,暗紅注視著佩拉多那儒雅老者的形象——灰狩告訴過他,薄暮之牆、永夜之刃、晨曦之光曾經是同一個組織:暗世界,為新紀元的開啟做出了舉足輕重的貢獻;那麼,作為薄暮之牆六巨頭之一的佩拉多,在被束縛在這堵絕望的牆壁上之前,又擁有怎樣的傳奇:“您在紀元開啟時扮演了怎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