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曉,距離行善信仰之國一戰後一個時辰,血紅色的天空也逐漸轉藍。
向南堡廢墟上方的空間劇烈波動,肉眼可見的空間裂縫逐漸顯現。
半響,自空間裏麵抖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像,雕像的身上掛著一道又一道蚯蚓一般的裂縫,仿佛被什麼無處不在的東西切割過。
雕像上刻著的眼睛在旁人看去似乎充滿了憂傷和猶豫,以及一點點的決絕。
雕像的手上有一把石劍,深深的插在自己的腹部。
隱約看去,石劍似乎是在發光,光芒如晨光擴散,逐漸明亮,直到足以刺傷人的眼球。雕像身上的碎片像是被剝落一般,一塊一塊零碎的落下。
這雕像正是時空亂流中回來的行善。
那一劍下去的一瞬間,行善用自己的全部靈力在空間中開辟了一個獨立的虛空,如今靈力耗盡,於是被虛空彈回。
行善的身體並不足以抵抗空間亂流,而月光在於向南天戰鬥的過程中,告訴他的辦法正是如何抵抗空間亂流。
隻要把自己石化,石化後的硬度足夠去抵抗空間亂流,而石化是月光的力量,月光自然也能解。
活下來了!
行善動了動頭,終於恢複了些意識。
“我活下來了,我,活下來了!”行善對著地麵低吟,然後放聲對著這片了無生命、空曠的死國大喊,忘記了插在自己腹部的那柄劍。
巨大的喜悅瞬間淹沒行善,他隻要回想起向南天對他做的一切他就想吐,幹嘔一聲,微笑的看著自己少了一隻中指的右手,就算自己少了一隻手指頭,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
活下來就好!
當行善徹底回魂的時候,進入視線的是焦黑如碳的向南堡殘骸,行善突然焉了聲,一切的一切安靜的可怕。
他不敢抬頭,他不敢去看這片他一手造成的土地,不敢去看那本該無比繁華的信仰之國,不敢去看那壓抑得可怕的天空。
行善佇立不動,瞪大了眼睛,這一切的一切,他甚至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
“假的吧。”行善突兀的說出一句話,在這邊殘骸中越散越遠,傳出一道道回音,自嘲的笑了笑。不可能,這些不可能是自己做的,當然不是,自己怎麼又做得到這樣的事情。
行善低著頭,笑著一步一步往外走去,隻要不是他做的,他雖然會難受,但是還是會確信自己是個好人,自己,還是好人吧?行善這麼想。
“做了這樣十惡不赦的事情,你居然還否認?”行善愣住了,一動不動。
在這片大陸上,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出手本就會遭天下人的不齒,何況是將近一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這熟悉的聲音,是向南天!可讓行善愣住的並不是因為說話的人,而是說話的人說出的話。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是自己?
行善瞪大的眼睛甚至渙散了瞳孔,他本想活成仗義天下的俠客,卻成了惡貫滿盈的罪人。
日行一善在這一罪下顯得蒼白無力。
行善沒有動,他沒想到這樣的爆炸下向南天還沒有死,他更沒想到是向南天一個小時後還再這個地方沒有離開,他是等我?他還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