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打了一會兒瞌睡,才裝作醒轉過來,對著墨軒微微笑起來。掛在陽台上的鈴鐺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怎麼了?”
“弦,你身體好點了麼?”
“嗯,好多了。”沫弦輕點了下頭。一溜身從床上爬了下來,穿上了昨天晚上脫下的裙子。一根手指彈了了插在瓶中的那朵飽滿的花朵。
“父親讓我今日帶你去見見他。”
“還是算了吧。沒什麼好聊的。”沫弦微笑著拒絕。
“沒事情的,不用害怕。弦兒身世可憐,父親都是知道的。”
沫弦一愣,這個墨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恢複了記憶了?這樣********,是因為不願麵對還是怎的?難道盡忠職守的葵沒有向他通報?
即使沒有向他通報,川奈老爺也一定已經知道自己恢複記憶了吧。但是他不可以確定對麼?
按照川奈家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習慣來算,自己已經死裏逃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弦兒見過藝伎歌舞表演麼?父親這次是在桃園請我們。在東京,現今也隻有桃園保留著十幾個真正的藝伎了。弦兒來看看吧。”
“那樣……”沫弦心想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幹脆應了好了。這樣想著,她方矜持的一點頭。墨軒把沫弦摟在懷中,在她唇上輕輕舔了下。
幹脆抵死不認好了,沫弦咬了咬唇,都怨自己那次和葵通話時意氣用事,現在也不至於被人家逼到牆腳。不過有得也有失,如果不是葵的默認隻怕自己是現在還在想辦法證實那些淩亂的意識是不是真的。咬了帕子,這次見川奈家老爺,該怎麼讓那個老爺子相信自己真的沒有恢複記憶?沒有恢複記憶的沫弦,是什麼樣子的?
東京的藝伎,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東西了吧,隻是作為一種文化財產才保留下來的。川奈世家的宴席邀請藝伎倒也合情合理。沫弦把頭發紮了個小髻,由於是參加日式宴席,所以正了八經的把葵遞來的和服穿在了身上。
日本的禮儀客倒是學了不少,沫弦心中暗暗回憶著,張開雙臂,讓葵為自己穿上衣服,葵並未讓沫弦梳日式發髻,謝天謝地,否則就沒辦法睡覺了。沫弦在頭發上簡單地紮了丸子頭,又檢查了遍身上名貴的古和服,墨軒在一邊看了,很滿意。
“你是想要傳統婚禮還是西式婚禮,”墨軒在上車時問這沫弦,“還是西式的好了,你穿和服雖然大抵是好看的,但是古式婚禮穿戴嚴謹起來太累贅,會累著你的。”
“嗯。弦兒聽墨軒的。”沫弦乖巧回答,回頭看了看川奈的家宅,這裏很美,但是我不屬於這裏。
桃園卻沒有桃花樹,卻是漫天漫地的櫻花樹,正是花開時節,繁花曳地,桃園原來也不叫做桃園,隻是為了紀念一位名叫桃花的藝伎而建立的。那藝伎的畫像沫弦討來看過,想來,古代日本的審美一定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踩著小木屐,沫弦一路彎腰低聲,隨著同是和服打扮的墨軒身後進了一個木屋。好像千尋進了那個大澡堂一樣,沫弦想著微微笑著,輕輕拂去袖口嬌嫩的櫻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