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然後我們接到了梁丘教授的通知,表示願意幫助我們進行實驗。”
說什麼接到通知,其實,是主動聯係的吧,沒有重金相聘,梁丘教授何至於拋棄整個家族和未婚妻來到日本?
“伯父……那個笨蛋是誰?他現在還活著麼?”沫弦的話語有些氣若遊絲。
老先生猶豫了一下:“怕是已經死去了。”
沫弦沉默了。
傑克這幾十年,是怎麼過來的,他看到自己一點也沒有蒼老,會懷疑什麼麼?
中國人說的生死輪回,已經與他無關了麼?
沫弦忍住抽泣的衝動,把一朵繁複的花朵一瓣一瓣撕扯開。
“菱,你是真心對我兒麼?”
沫弦歎了口氣,問這個,重要麼?
“那是自然。”沫弦說的風輕雲淡,外人聽著卻是一個女孩矜持的回答。
“我已經準了你們的婚事,是因為我覺得菱是一個聰明乖巧的孩子,她知道應該怎麼選擇。川奈家族也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汙穢不堪,你沒有必要為了那份毫無價值的工作放棄你的大好前途。”
“是這樣……”沫弦似乎聽的不怎麼專心。
“其實任誰都可以搞清楚,是做一個間諜好,還是做川奈世家的兒媳好。”
“伯父說的對,其實,”沫弦抬起頭,此時的她仍然淚眼朦朧,有些憔悴的樣子,“其實我並不是確切的知道我以前到底是誰,過去對我並不重要,我隻想把握好我現在的幸福,與墨軒相守一生。”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沫弦感覺到自己身體輕輕一抖,把自己惡心到了。
“弦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墨軒忽然從假山後冒了出來,徑直走向沫弦。沫弦抽了下鼻子:“是啊,墨軒你一直不知道麼,我很愛你,此生此世,再無別人。”
墨軒驚喜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在父親麵前跪了下來:“謝謝父親。”
眼前的情形,已經讓沫弦明白了過來。白讓自己擔心了那麼久,原來隻是墨軒怕自己嫁到川奈家不滿意,又擔心自己已經恢複記憶,求父親讓自己許下真心。
可是沫弦哪裏還有什麼真心。連對南丘書好,也隻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少爺。
沫弦有些鬱鬱,無奈的考慮著,是不是應該把那些逝去的記憶都找回來。她這樣的狀態對工作也太不方便了。雖說隻是南丘家的一名間諜,但是她也不至於對家裏過去的那段曆史一無所知還要川奈老先生告訴她。過去的自己是怎樣的?能做到那樣,一定和那些記憶有關。她瞄了一眼上來為他們烹茶的葵。
最起碼,要想起來那個和葵長相幾乎一樣的傑是誰。
葵,會不會就是傑呢?
冒出這個念頭沫弦就在心底呸呸了兩口,再仔細看看,真的越看越像,她徹底無語了。
很難想像不苟言笑的葵和那個嬌弱的男孩有什麼可能聯係在一起。
“菱?”墨軒試探著叫著沫弦。
“不是菱,是沫弦。”沫弦向他吐了一下舌頭。
的確是沫弦,一直以為自己就是菱了,其實差得遠吧。菱能在五秒內換一套裝,自己可以麼?
入夜,沫弦幽靈般溜出了川奈家宅,光著腳走在微燙的柏油馬路上,身後不遠處跟著葵。
沫弦在一棵古老的櫻花樹下站住,這個家夥幽靈一樣跟著,她怎麼對教授下手?她站住,葵也站住了。昏暗的馬路,因為已經是淩晨,沒有什麼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