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那些昏迷的“人”重新站起來了,他們見人就咬,吃活人肉,喝活人血,不再說話,隻能發出“喝喝”的聲音。市中心,醫院附近,公寓裏,學校內,所有的地方都出現了人類所無法想象的情景。滿地的鮮血,滿市的哀鴻悲鳴,到處都是被咬死吃掉的殘缺屍體,斷手斷腿。整個城市,瞬間陷入了地獄。
那些有幸逃過一劫,躲在室內的人們,惶恐不安的,報警的報警,求救的求救。可是小小的連市,大部分的公共人員都派出去維護醫院的秩序。
有車的,又幸運的住在遠離醫院這種高密度人群地區的人都開著車,逃離了連市,四散而去。
那些沒車的,躲在家裏的,隻能在窗口偷偷看著混亂的大街上散亂的變異人。或者瑟瑟發抖的聽著隔壁某處傳來的令人驚恐的尖叫聲,求救聲,和“咯吱咯吱咬”東西的聲音。
黎芮正哼著歌,啃著袋裝的豬蹄,打開新聞例行公事看一看。
新聞主持人正說的好好的,瘟疫已經得到了控製,請民眾放心,很快就可以使昏迷的人恢複神智,並且對身體沒有重大的影響,仍然可以正常生活。
換個台,是連市的現場直播。
主持人是個小夥子,帥帥的臉蛋,但是那太過有型的發型讓她忍不住嗬嗬直笑。
這人太有勇氣,這發型。
主持人叫楊陽,正進入一個帳篷采訪一位義務前來照顧自己家人和其他病人的三十多歲的女人,那女兒一臉溫柔的笑容,堅定的說:“我相信我丈夫會好起來的,這一次的經曆對我們來說,是一次考驗,通過這個考驗,會讓我們更加的相信對方,支持對方。”
楊陽一臉崇拜的,開朗的笑著麵對鏡頭說道,“真是讓人羨慕的夫妻之情,這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典範啊,秦女士不僅是個好妻子,而且還是熱心的好市民,她自從五天前送丈夫來到二醫,就天天過來照顧照顧這附近的其他病人......”
黎芮托著下巴,看著楊陽的笑容,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界還正常著呢。
一瞬間,她驚恐的張大了嘴巴,電視裏,仿佛在放恐怖片,紅色帳篷裏的十多個人站了起來,眼神發直,不,沒有眼神,隻有眼白,張著血盆大口就往正笑得溫溫柔柔的秦女士和陽光燦爛的楊陽身上咬。
電視裏,傳來了震破人心的尖叫聲,紅色的血液濺在了鏡頭上,黎芮隻看到電視已經被血液蓋住了,最後的鏡頭,她看到驚恐的秦女士和楊陽在一群變異人包圍中掙紮,最後被吃掉。
真的是吃掉。
鏡頭已經掉落在地了,但是仍然在拍攝,拍攝它的人已經尖叫著逃跑了,但是轉眼的傳來了恐怖求救聲,半分鍾不到,戛然而止。
黎芮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樣了,她眼神呆滯的看著電視,跌落在地的鏡頭仍然忠心耿耿的拍攝著。
她看到,十幾個人活生生的啃吃了楊陽和秦女士。
黎芮手抖得幾乎拿不穩遙控器,她顫顫顫的關了電視,像扔什麼髒東西似的把遙控器給扔到了一邊,轉過身去躲進被子裏。
但是在被子裏,那隔音不好的牆壁外,還是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砸玻璃的,男的大吼怪物的,女的尖叫的,也有哭聲,求救聲,拍門聲,什麼都有。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聽力為什麼這麼好,往日裏隻要一看小說,那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尤其是她房間的天花板砰砰砰的,傳來激烈的家具碰撞聲,和疑似秦伯伯憤怒的怒吼聲,還有秦伯伯正在讀高三的小兒子秦恪的哭聲。
黎芮抖抖抖的邊哭邊低聲喊著,“爸爸媽媽,好可怕呀,我一個人好怕,怎麼辦,門牢不牢固,爸爸媽媽你們要保佑我,我怕痛,我也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