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處的民房二樓,所有人都焦急等待,把門鎖了個死緊。
外麵亂糟糟一片,人來人往。那一兩隻不小心闖入村內的喪屍已經被群眾拿著各種各樣稱不上武器的工具給打扁打殘打死。人群中除了哭聲,竟然傳來一小部分人興奮的歡呼雀躍聲,打敗兩隻喪屍,仿佛就跟打敗所有的喪屍一樣。
民房的門不時被外頭不知名的人敲得傳來陣陣急切的扣門聲,驚得室內十個人呼吸都屏住。但是沒有人敢去開門,反而搬來了桌子堵住房門。
從窗戶望下去,大家看到村裏東一處火把,西一處火把。人頭攢動,哭聲喊聲震天。
就在接近村口的一棟民房門前,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拉扯著一個老婦,老婦坐在門檻上,抱著門,啞著嗓子哭喊,“這什麼世道,我老伴死了,兒子被吃了,女兒也死了,我活不下去了。從山景到臨水,從臨水到山上,沒有一刻安生,我不如就死了算了。”
女人背上背了一個背包,鼓鼓囊囊,一隻手拉著一個一米不到的小男孩,另一隻手緊扯著老婦人。但是這個老婦人雖老力氣卻大,她使盡力氣還不能把老婦人從門檻上拉起來。頓時又無奈又焦急,跺腳道:“媽,我們快走,村門那邊逃了不少守門人,再不走來不及。”
“走,走,去哪裏,我不走,我就等著那些怪物過來,讓它們吃了,我就安寧了。”老婦絕望的泣訴。
小男孩長得十分可愛,圓溜溜的眼睛天真而帶著一絲憂愁,看到奶奶這副摸樣,他緊張的望著母親。
“媽,我求你了,快走吧。”女人急得快要哭了,生怕下一刻喪屍就跑進來了。自己住的這棟房就在村口,首當其衝。民房裏原先住了二三十人,如今逃的逃,散的散,就剩她們三人了。跟她交好的一對當地姐弟臨走前偷偷告訴她,趕緊往後山走,還有一條生路。
“不走,不走,你們走,就讓喪屍吃了我好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年紀大把,東躲西逃,以前吃慣了山珍海味,現在讓我吃番薯。以前個個是求著我多吃幾筷子菜,現在我得求人家多給個番薯。這日子我不想過了,你們走吧。”老婦死硬的抱著門,坐在門檻上。看得出昔日十分有氣質的臉,如今白發叢生,零散在頰。
女人哇的一聲哭出來,“媽,你這是怪我麼,我盡心盡力照顧你,你怪我沒讓你吃好過好麼,我已經竭盡全力了啊。”
女人一哭,小男孩也跟著哭了起來,“媽媽不要哭,奶奶,求求你跟我們一起走。”
女人哽咽著安慰男孩,“小宇乖,”轉而又急火火的拉老婦人,道,“媽,你看看小宇啊,你舍得他麼,就當為了小宇,你孫子,也起來跟我們走啊。”
老婦人猶豫,道:“去哪啊,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女人見老婦人鬆動了,趕緊擦了擦眼淚,道:“去山頂,剛才阿秀偷偷從伍村長家裏跑出來找阿武,讓阿武跟她一起走。村長他們已經準備上山頂。阿秀說,這山頂有幾個大洞,伍村長在裏麵儲藏了一些食物,現在帶著村裏當地人秘密進山,已經拋棄村子。這一路到山頂十分崎嶇,怪物動作慢,難以攀爬,我們到了山頂就安全了。”
一聽有生的希望,老婦人的手不禁鬆了鬆。她剛才那一番作為,不過是覺得再多逃幾次,也逃不過死亡,不如從容就死。這如果真能活著,誰想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