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發現前麵地裏有個女人在拽一頭牛。那牛硬是不聽女人的話,兩人正在地裏較勁呢!他臉上一喜,斷定那牛肯定是自家的。她大步走到女人麵前,女人見有人來了,忙說:“大兄弟!來幫個忙,幫我把這牲畜拉出去,我今天要剝它的皮。”

任小霞的爹仔細一看,果然是自家的牛,忙說:“大嫂!你拽的牛是我家的。”

成旺娘一聽,原來這牛是眼前這男人的,氣得她象機關槍一樣把火發了出來:“原來是你家的,你這個畜生竟亂跑,把我家的莊稼都糟蹋了,你這個畜生一點也不聽話,是怎麼搞的?你這畜生還賴在我家地裏不走了,拉都拉不出去,你看看你這個畜生……”說著,她累得直喘氣,還一個勁地哭鼻子。

任小霞的爹一聽火了,說:“大嫂!是我沒看好牛,但你也不能亂罵人呀!我怎麼是畜生了?”

成旺娘邊哭邊說:“我罵你什麼了,我罵你了嗎?你這個畜生是不是在我家地裏,你這個畜生是不是糟蹋我的莊稼了,你這個畜生是不是不聽話了?你說,你自己說說這個理?睜著眼睛還死不承認。”

任小霞的爹說:“我的牛是在你家地裏,我的牛是破壞了你的莊稼,但你不能罵我是畜生。”

成旺娘擤了一把鼻涕甩了甩,然後往褲子上一抹道:“你這個畜生糟蹋了我的麥田,你還不講理,你這不是畜生是什麼,我說得不對嗎?”她邊說邊用手指著牛。

任小霞的爹一聽才明白過來,原來她罵的是牛,而不是自己,隻是女人剛才一生氣,指牛去了指到了他身上。任小霞的爹忙陪不是:“大嫂!對不起,這個牛,也就是這個畜生,是我家的,它糟蹋了你的莊稼,是我這個畜生的不對。”說完,他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忙說:“不對,是我家的這頭畜生不對,它不該跑到你家地裏。”

成旺娘聽了喜笑顏開,擦了把眼淚咯咯直笑道:“我可沒說你是畜生,是你自己說的,你終於承認自己的不對了,你的這頭畜生不對,它犯了錯誤就跟你沒關係了嗎?”

任小霞的爹說:“我沒說沒關係呀!這牛是掙斷繩索偷著跑出來的,不是我故意的。”

成旺娘說:“不是故意的,你就有理了嗎?你看看這地,看看這些麥苗,都糟蹋成什麼樣子了。你說說怎麼辦,說不清楚,牛和人都別想走,我非把你的牛吃了不可。”

任小霞的爹一聽要吃自己的牛,嚇得上前趕緊把牛護在身後,牛是他家的寶貝,能犁地能幹活,少了它可不行。他伸開手擋住成旺娘說:“誰敢動我家的牛,我就跟他急,牛是畜生,它哪知道對錯。”

兩人在地裏吵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各不相讓,還越吵越厲害。

任小霞聽說自家的牛丟了,也順著牛腳印一路找來。當她看到爹和一個女人在地裏爭吵,旁邊還站著那頭丟了的牛時,就知道惹禍了。她走到跟前,隻聽見那個女人在罵爹:“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連頭牛都看不好,把我地裏的麥苗都糟蹋了還不講理,你說說該怎麼辦。”那女人雙手插腰,邊罵還邊挺著胸脯向爹示威。

任小霞一聽就來氣了,她怎能讓爹吃虧。於是上前對著女人說:“你這個瘋婆子,怎麼這麼不講理,嘴裏還亂罵人,簡直是個潑婦。”

成旺娘本來很生氣,一看又來了個幫凶,更是火上加油,她扯著嗓門道:“喲!又來了一個小妖精,怎麼?想兩個人欺負我一個人呀!沒門,老娘不怕,老娘跟你們沒完。”說著還跳起了腳。

三個人在地裏僵持著,牛象受了委屈似的躲在任小霞爹的身後,它不時地看看主人,又看看成旺娘,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好象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