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簸震醒阿百,映入眼簾的他姿態懶散地倚坐品酒,阿百略過鳴王淡淡地環視四周。無心猜測自己在哪裏,想到昨天的那一幕,心底的憂傷又襲來。
“鄭大娘呢?”粗啞的聲音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知道多少?”鳴王慢斯條理地呷一口酒才道。
“為什麼要他們死?”阿百不解地回視他,滿眸哀怨。他們如此善良,待他極好,有什麼事一定要滅口?
“第一,那些人的死本王不屑動手,第二,你的命是本王的。”鳴王冷漠地回視道。
人竟然不是他殺的,那他一定知道原因,隱隱猜到事情是牽涉到鄭家,而有人發現鳴王以阿木的身份隱藏在田滿村,怕被知道一些他們認為很重要的事情才殺人,想必鳴王一定不會告訴自己,那鄭大娘......阿百拖著疲憊的身子滑下榻跪在他麵前。“鄭大娘是生是死?求王爺告知。”
“她沒死,不過快了。等我找到她後......你應該也想見她最後一麵吧。”
“求王爺成全。”她磕了一個響聲,馬車搖搖晃晃,瘦小的身子也無法定下來。若說自己相信鳴王的話,其實她更願意相信與自己相處一個月的阿木。
鳴王自顧自喝著酒不理會她,仿佛無人在說話。
“如王爺所說,阿百的命是王爺的,王爺留著阿百自有用處。”阿百見鳴王遲遲不回應,急忙道。
“哦?你有什麼用處?會殺人?有姿色?還是你那‘天下第一琴’?”一句冷颼颼的話硬生生地刺入阿百的內心,好久沒有聽過別人提及這五個字。
“阿百不會彈琴,隻要王爺吩咐,阿百都會照做。”
“可我偏偏要你彈琴呢?”
阿百聽後,咬緊下唇,最後硬生生擠出幾個字“阿百不會彈琴。”
“躲了這麼多年倒生起了骨頭?”鳴王看著她一臉豁出去的樣子突然溫和一笑。“本王也不稀罕。”隨即閉眼休息。“你隻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是。”
四處突地靜下來,馬車也不再前行,阿百疑惑著正準備探頭查看,鳴王一腳踢她出去,她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幾下才穩住身子。阿百默默地從地上起來,鳴王已經閃到跟前冷聲說道。
“那麼心急找幾隻狗來擋路,應該是不遠了。”
四下串了幾個黑影,每眨一下眼睛,他們就轉移位置,無法辨別其位置,一不留神他們有可能從背後捅自己一刀也說不定,阿百緊跟在鳴王身後,唯恐他扔下她。
“怕?”頭上傳來他的詢問,亦或是他嘲笑自己貪生怕死。
“嗯,不要扔下我。”
鳴王不多理會飛躍而起,從袖中伸出綢帶甩向草叢,一灘血慢慢流出來,阿百驚訝於區區一條綢帶能作為武器的時候,鳴王快速回轉,雙臂向阿百兩耳齊伸出,兩條綢帶在她身後的方向迸發衝過去,阿百隻看到了戾氣的鳴王,他雙眼與唇間皆是戲謔,眸間充斥著興奮,血濺連連聲響,聽得阿百麵如土色。
嗦一聲回收武器,他的袖已經沾染了血色,鳴王眉頭微皺,隨即看向泥塑木雕般的阿百,微風徐徐,他發絲被吹起飄揚,衣袖擺動,他不再似從前那麼削瘦,雙頰已經充實了許多,眼窩也不再黑褐,唇色異常豔紅,白皙的皮膚透著絲絲粉紅,現下仔細看他的容顏,竟是如此俊美。鳴王見她如此呆滯便快意一笑,兩手溫柔地沿著她的發絲往下撫摸,慢慢傾向她,阿百臉上刷紅,觸及玲瓏般的耳朵被惡意般地稍稍使力一揪。
“嘶~”痛得阿百呲牙咧嘴。
“誰準你盯著本王看。”眉間淡淡凝聚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