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之後華央再入宮闈,此次她帶上了十郎和北越二人,十郎雖然說是鄉野巫師,不過已經是“生”的級別,在玄黃巫師當中也算是佼佼者,有些奇妖異事由他在也許能有幫助,而北越手中的夢咒劍不但能斬殺真實的妖魂,即便是夢中作祟的離魂對他來說也不在話下,若有這二人同行月姬一事應該也能觀察個端倪出來。
月姬照舊每日昏昏欲睡,聽聞侍者來報說是華央公子又攜兩位高人前來,這一看乃是一個巫師和一個武士,雖然不知華央有何用意,但是大王派來的人也不好怠慢。華央照舊替她問診,而十郎和北越則在月姬寢宮四周踱步查看。十郎掏出玄黃布袋中的紫晶天盤左右查看,不由皺眉咋舌,拉過華央輕聲說道:“真是奇怪了!這屋內雖然陰氣彌補,我用紫晶天盤勘測卻察覺不到任何陰魂之氣,莫非作祟的乃是禦驅靈,而非鬼怪?”
華央不解的道:“何以如此說?”
十郎側目看了看躺在床上無精打采的月姬又小聲對華央道:“我記得初見月待的時候也感覺不到她身上的陰魂之氣,因為月待是你的禦驅靈,雖然身為魂魄之體但是卻靠你的靈力供養,所以即便是魂魄也沒有陰魂之氣。”
華央道:“禦驅靈乃是得道高人供養的,怎麼會在這宮闈當中出現?而且一般來說禦驅靈都不會作祟於人才對!”
十郎也覺得華央說得有幾分道理,可是即便他身為玄黃這麼多年也無法查出月姬究竟是衝撞了何方妖孽?就在他歎息之間,華央卻轉頭側目看了看月姬臥榻之上的那麵手工粗糙的銅鏡,輕聲問:“你是否覺得這銅鏡有些古怪?”
十郎仔細的看了看那麵銅鏡,然後看了看銅鏡中自己扭曲的身影和模糊不清的容顏,皺眉道:“怪了,這銅鏡照物如此不清晰,手工如此粗糙,為何會成為了寵妃之物?”
北越伸手摸了摸那麵銅鏡身後,然後道:“不僅如此,這銅鏡似乎有些年頭了,銅鏡之後銅綠痕跡斑駁,銅綠含有毒性,一旦產生銅綠的銅器一般都不會再用。據我所知銅綠一般是在陰暗潮濕的環境中產生的,所以,我懷疑這麵銅鏡之前應該不是放在這兒的,應該是放在一個比較潮濕陰暗的環境才對。”
說到這兒,三人轉頭去看月姬,隻見她雖然貌似已經昏昏睡去,但是被輕紗蒙住的右臉似乎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們一般,不由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起來。侍女緩緩拉下月姬臥榻前的帷幔,侍者彎腰送三人離開。
三人離開月姬寢宮便來到了火燚王的居所,琰對月姬怪病一事十分傷心,見這次華央入宮帶了巫師前來便又更有了些希望,還未等華央開口他便急切的問:“不知這次是否有什麼發現?為何我愛妃會患上如此怪病?”
華央拱手行禮,然後問道:“大王,不知月姬寢宮裏的那麵銅鏡是何時移入寢宮的?”
琰不知道華央好端端的為何會提起那麵銅鏡來,便道:“莫非那銅鏡與月姬怪病有關?哦……一個多月前孤攜月姬一道外出遊玩,月姬在一間雜貨作坊裏看上了那麵銅鏡。孤也覺得奇怪為何她會對一麵照物模糊的銅鏡如此著迷?非要央求孤把這麵銅鏡買回去。孤連整條街都買得起更何況是一麵銅鏡?既然愛妃喜歡孤便替她買了。不知這銅鏡有何不妥?”
十郎道:“不瞞大王,我等三人都覺得月姬寢宮內的銅鏡有問題,但一時之間又說不出銅鏡的不妥來……所以需要去你購買銅鏡的雜貨作坊瞧瞧再說。”
琰點頭道:“如此我便派侍者帶你們前去。”
三人尾隨侍者離開王宮,穿過人群密集的街道,很快就在一條作坊街上看到了那家雜貨作坊。作坊內的東西大多都是民間日用的物品,也有作坊裏自己打造的銅器、椅櫃等,不過大多的物品還是從不同的地方進貨回來賣的,由於裏麵的物品齊全,有很多人都擠在裏麵購買,瞧見是王宮內的侍者帶人前來,作坊老板立刻疏散了客人,關了店門隻招待三位貴客。
作坊老板彎腰上前行禮,然後謙卑的詢問:“不知三位客官看中了小店中的什麼?三位別看這作坊不大,但是裏麵日用物件俱全,或許能有幾件能入得三位客官的法眼也說不一定。”
還未等華央等人開口,同來的侍者便道:“這三位乃是大王請來的高人,今日前來不為買貨,是有事要問你。”
作坊老板一聽侍者口氣似乎有些嚴厲,再一想三人並不是來購買東西的那會是因為何事而來?不由嚇得渾身發抖,急忙跪地道:“不知是……何事啊?小人的店乃是童叟無欺,這是整條街都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