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跟我們說道:“附近的村民對於她媽媽的評價都很好,基本上沒聽說過和其他人有過過節,和鄰裏的關係都相處得很不錯,所以綜合以上幾點,我們可以確定排除他人作案的嫌疑。”
陳警官這話說得確實沒錯,我之前也見過一次趙敏的媽媽,她媽媽看上去就是那種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很不像是能惹事的。
趙敏沉默了許久,突然說道:“我能見我爸一麵嗎?”
“可以,”陳警官倒是很幹脆,“不過現在你爸是犯罪嫌疑人,我們得先辦一下手續。”
我陪著趙敏先去了一趟殯儀館,然後又跟著陳警官去了鎮上的派出所。
陳警官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爸爸明天就會被送進看守所了。
我們見到她爸爸的時候,她爸爸表現得十分消沉,整個人像是經曆了一場抗日持久戰一樣,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的,估計也很久沒修剪了。
“難道你不準備說些什麼嗎?”趙敏見到她爸的時候,開口便是這樣一句話。
“說什麼,我能說些什麼?”他爸低著頭,似乎見都不願意見趙敏。
“我媽究竟是不是你殺的?”趙敏直截了當地問道,表情異常凝重。
“我不知道。”他爸咬著牙說道。
“你不知道?哼,你做的事情你會不知道?”趙敏反問道。
她爸哽咽了一下,說道:“我喝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醒來的時候,你媽她就已經……”
“那也就是說,你不否認自己可能做了這件事?”
她爸點了點頭,說道:“對,我無法否認這件事情,可是,我心裏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我和你媽生活了這麼多年,我不可能對她做出這種事情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嗬嗬,你讓警察去相信你吧。”趙敏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一刻,我注意到,她爸爸像是瞬間老了許多,整個人仿佛被抽取了一截精氣神一樣。
“看開點吧,不該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再去想太多隻能徒增傷感。”我跟上了趙敏,勸她道。
“我知道,”趙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隻是為我媽媽不值,她勞累了一輩子,任勞任怨,從來就沒有享過清福,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老天爺憑什麼這樣對她啊?”
“也許這就是命吧。”我苦笑著說道,“有時候你以為自己可以逆天改命,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命運就已經被定了,無論我們多努力,無論我們多拚命,我們似乎總是掙脫不了這個包裹著我們的漩渦。”
“或許吧,”趙敏歎了一口氣,“可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妥協吧,該拚的時候總是要拚一把的。”
“這話說得也在理,”我笑著說道,“天氣不早咯,今晚我們住哪兒啊?”
“你想住哪兒?”趙敏問我道。
“你家肯定是不能住了,”我急忙說道,“去外麵找個賓館吧,先將就一晚,等你明天忙完喪事後,我們再回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