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通白的天花板,撲麵而來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讓我大致猜出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劉煊,你醒了,你可終於醒了。”我的床沿邊上,高進興奮地叫了起來,隨即周圍瞬間湧上來一群人。
有我認識的,也有我不認識的,我試圖想從床上做起來,可是我稍微一使勁,一股鑽心的疼痛感瞬間穿透了我的整個身體。
“我去喊醫生。”高進刷的一下就跑了出去,然後我就看到他急急忙忙地領了一個穿著職業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過來了。
這醫生在我身上一陣搗鼓之後,說道:“已經度過危險關了,好好休養,應該就沒問題了。”
“麻煩你了,醫生。”陳阿姨道了一句歉後,便走到了我的麵前,關切地問我道:“劉煊,你感覺現在怎麼樣了?”
我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虛弱得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陳阿姨看出了我的狀態,連忙說道:“好啦,劉煊,你先別急,先好好休息,等你恢複好了再說。”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三天,我才終於能夠勉強地開口說話了。
然而,這個時候,幾名警察闖進了我所在的病房,說是要對我做一次訊問,但是卻被陳阿姨給攆走了。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這幾天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那件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結束了。
我還注意到,我所在病房的門口一直站著兩個人,雖然他們都是穿著便衣,但是直覺告訴我他們應該就是警察,他們應該就是來監視我的。
我很好奇,於是在我能開口說話的時候,我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秦朗,他死了嗎?”
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問題,我費了那麼大的勁,不計一切後果,將自己弄成如今這副模樣,我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要報仇嗎?
還好,陳阿姨的回答沒有讓我失望,秦朗,確實是死了,而且是被我給親手送進了地獄。
“值得嗎?”陳阿姨問我道。
“值得。”我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可是這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陳阿姨說道。
“我知道,”我說道,“可是我別無選擇。”
“不,劉煊,你錯了,”陳阿姨搖頭說道,“其實你一直都是有選擇的,隻是你自己卻是有意識地忽略了那條路。”
我陷入了沉默,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想走那條路。
“隻要你肯跟我回去,隻要你肯認祖歸宗,你要什麼我就可以給你什麼,秦朗算什麼,秦氏集團又算什麼,咱們任家隻要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陳阿姨望著我,說道,“隻要你願意承認你的身份,任家的整個商業帝國都是你了,到那個時候,即便是京城四少在你麵前,也要遜色你三分,更何況這小小的南城,小小的秦氏集團。”
我聽著這話,我承認她說的確實是這個理,可是我真的很難邁過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你就那麼確定我就是你們遺失了那麼多年的孩子?”我問她道。
她點點頭,說道:“劉煊,都這個時候了,我也不想再繼續瞞著你了,其實在發現你身上的這枚玉佩的時候,我就偷偷地找人驗過DNA,想要弄到你的一根頭發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難事,而且最後的結果確實如同我預料的那樣,你就是我的兒子,這是無法辯解的事實。”
“是啊,這就是事實,可是你們拋棄了我十七年,難道這就不是事實了嗎?”
當一直抗拒的事情終於浮出水麵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的興奮,反而是心中早已積壓許久的怨恨,被我就這麼毫無遮掩地發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