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恨（一）
山裏的天晚得更早些，付水流與古落星回了山上。這裏隻剩下言兒古辭兩人……古辭去原來她的山洞裏給柯傲熬藥，於是，便剩下言兒一個人在這裏陪著柯傲。
柯傲醒過來的時候，言兒很擔心他再吐血。這一天裏，他吐了一共七口血。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還好，到了晚上，已經停下。至少，上一次清醒時，已經沒有再吐血了。
“感覺怎麼樣？”言兒一見他醒，立刻靠了過去。
“沒事。”柯傲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最後視線才落到言兒的身上。“可解恨？”
“啊？”言兒不解，眼裏便帶上了疑惑。
“我隻是想到，那日見你躺在□□，一身是血，心口插著匕首……那一刻，我多想其實躺在那裏的是我，想到你可能死……”柯傲輕輕的閉了下眼，好久才又找回聲音，“可我不明白。為什麼從你醒了，那種感覺卻消失不見的。有個聲音一再告訴我，你隻是師尊的孫女，是小一輩的小丫頭。我要愛護你，但不能過界……可每天每夜，總是夢到那把匕首……”
言兒無語，她還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她或許對走火入魔沒什麼理解，但是，他這種狀態她到是很容易理解，一切不過是外來的精神力和他自己的精神力的碰撞。
這是一個堅定的人，而她又是修練過。強強相撞，於是他就悲劇了！
不過，聽到他講那些時，還是有些詭異的感覺。
“後來那把匕首又插在呂伯的身上……那一刻，我便覺得自己瘋了。好似又看到你躺在那裏……”
“抱歉。”言兒唯一能說的就是這個。卻不是因為旁的，隻是因為，她的精神力給他造成的創傷。如果她理解的沒有錯的話，這一次走火入魔，似乎就是因為她的關係了！關於這一點，她是勇於承認錯誤的。
“是我的錯！”柯傲眯起了眼，可一想到當日的情形，他就一陣氣血上湧。連忙又吸引身下寒玉床的寒氣入體，來□□那些氣血……
隻是，他自己卻是心底發苦。寒玉床平日用，可以防止走火入魔。這也是為什麼他非要趕回山才閉關的關係。可他現在這樣的使用，隻怕是要傷了筋脈。那一口口的心血，又讓傷了根本……他這一輩子，隻怕就要止步於宗師了！
越是這樣想，那氣血越是難以平靜，於是加大寒氣入體……惡性循環，終於又平息下來。
“現在看到自己這樣，便覺解氣，以前你總不肯吃虧的。”柯傲似乎想要笑一下，可扯了扯嘴角，笑沒扯起來。臉上的麵具不容他做太大的表情……第一次，他討厭起這張臉來！
言兒臉色慘白慘白的，他是知道的吧？知道這一切都跟她有關的，他以為這是她報複的手段？一想到他是這麼想她的，她便覺心陣陣的撕疼。可更多的，卻是失望……
“別亂想。”柯傲坐起來，一伸手將她拉了過去。
言兒發現，哪怕他現在看上去如此糟糕，力氣依舊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