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三）
一切的一切不停的重複出現，好似第一次明白，原來人生如此複雜，人性如此難以揣摩。是啊，她不明白的，為什麼柯傲會因她而走火入魔，更不明白，為什麼笑笑前一刻還能笑著跟她說，她隻想有一個好相處的姐妹一起侍候柯傲，可第二天就不見了蹤影……她也不明白，那些戰場上的人，為什麼赴死都那麼積極。更不明白，她此時為什麼亂，那心揪起來的感覺，那澀澀的酸，鈍鈍的痛，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不解，她迷茫，她發呆！
古辭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言兒，兩眼失神的盯著爐子。小臉上迷茫中帶著嚴肅，這是她遇到難題時常有的模樣。他並不陌生，隻是此時，他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好奇。
走到她麵前，輕輕拍拍她的肩，“小言兒，有什麼難題嗎？”
言兒下意識搖頭，這一段時間，她總想著前世今生。以至於她總是不自覺得提醒自己，其實她已經很老了，年紀足夠大了。以至於有一種古辭在她麵前，其實他才是個小孩子。
可很快她又回過神來，才想起來，這個人與她其實一直充當著引導者，教育者的多重身份。
“不想說？”古辭一貫的有耐心。
言兒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她向來就是不懂就問的好學生。
“古辭師兄，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一個人來到一個沒有認識的地方。而且，你覺得回來的可能性很低，那麼你是努力的回來，還是留在那裏……”
古辭怔怔的看著言兒，心中轉了無數個圈。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言兒會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可最後，他確信一點，那就是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於是，他小心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要再謹慎些。
“回去還是留下……唔，我們或者應該換個方向來考慮。如果回去，為什麼要回去呢？那裏有不可替代的人事物？在我回去之後，那裏是不是還跟原來一樣？如果不是，那麼，也許留下比較好！”
言兒歪著頭想了想，其實，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知道，她根本回不去。也沒有回去的必要，她所在意的人根本就不在那裏了。
師傅也告訴了她，她不需要回去，她隻要繼續往前，努力修煉，便總有再見的一天。
她真正想要明白的問題是，“那留下呢？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你不願離開，留在當下！”
是的，留在當下……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不去想過去，不去想未來，隻是留在當下。這一刻，她又迷茫了。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孩子，害怕長大，害怕麵對現實。隻想留在無憂無慮的當下……可明明，她已經充份的認識到，她不是個孩子，她已經長大，已經知道長大了以後，所會麵對的一切！
古辭有些吃驚，他也震驚的看著言兒。好半晌，才輕歎了一下，“小言兒，你要知道，誰都無法留在當下。這個世上一切都在變，時時的在變。你看，你也在變，在慢慢的長大，長高，變得越來越漂亮……”